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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chapter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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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打人?”

她聲音還是同平常一樣溫和,但語氣很涼,帶着一種對施暴者天生的鄙夷。

新沂一下被這種情緒中傷,他擡起眼看向蘇鹽,“她造謠。”

蘇鹽直視着眼前這個介于少年和年輕男人的雙眼,“造什麼謠?她說什麼了?”

新沂耳邊回響起李荷的聲音,小麥色的臉憋得發紅,一下側過了臉。

蘇鹽見新沂再次陷入沉默,心裡的火直接往上竄了好幾倍。

但又不能逼新沂開腔。

“算了,你回去吧。”

她轉身就走。

新沂卻一下急了,緊跟兩步,“你去哪兒?”

蘇鹽沒說話,一下走出公寓大門,站在外面的台階上攥緊手裡的手機。

去哪兒?她也不知道。

悶燥間,聽見身後那道沉悶的聲音說:“你、你去找迦汀哥解釋一下吧。”

“解釋什麼?”蘇鹽猛地回頭。

新沂看着蘇鹽的眼,又很快移開視線。

他兩手垂在身側握緊,“我不知道……反正你告訴他,你就是你。還有,我、我沒有那種想法。”

一晚上所有人都在跟她打啞謎,蘇鹽簡直煩透了這種不得不猜但又不得其法的感覺。

蘇鹽正要出聲,新沂再次開口,“李荷好像去南山了,我不确定。”

蘇鹽一下愣在原地。

舊日的太陽越升越高,她站在那間院子的中央,身上的汗水浸透衣衫。

新沂看着她陡然變白的臉色,瞬間也慌了起來,“你要不要——”

蘇鹽轉身就走。

快走到斑馬線了才反應過來方向不對,然後才急匆匆再次轉身,穿過公寓大堂,從後門去停車場。

她走得很快,找到停車位開了車門就坐進去,沒有任何猶疑地發動車子。

車輪動了,旁邊副駕車門卻被人從外面一下拉開,一個身影鑽了進來。

新沂說:“我跟你一起。”

蘇鹽轉動方向盤,直視前方。

車子滑進車位,彙入主道,駛出兩條街之後她仿佛才聽見新沂剛才說的那句,輕點了一下頭。

許久沒去南山那一帶,蘇鹽卻不用開導航就知道每個路口該往哪裡拐。

起初車速有些快,新沂坐在副駕不由得擡手握住了車頂把手。

他轉頭看着蘇鹽,繃直唇線,不知出于什麼緣故沒有出聲提醒。

後來蘇鹽自己把車速減緩了,她握着方向盤的力道也慢慢松了許多。

窗外的霓虹燈偶然照在她的側臉上,表情平靜到絕然。

半個多小時後,二手捷豹駛到南山别墅的小區門口。

因為不是事先登記過的業主車輛,因此被保安攔住停在入口前。

新沂看着蘇鹽的側臉,忽然生出退意,他遲疑地出聲,“蘇經理,回去好嗎?”

蘇鹽聞言,一邊拿起手機撥号,一邊轉頭看了他一眼。

電話接通了,她對那頭喊了聲“舒阿姨”,她說:“我在小區門口,可以麻煩您跟保安說一下讓我進去嗎?”

聽起來語調平和,無波無瀾,實際上她都忘了問聞迦汀在不在。

“你來了?”舒阿姨詫異蘇鹽的突然造訪,想當然地以為她是和聞迦汀約好的,于是說,“你把手機給保安,我跟他說一下。”

“好,謝謝您。”

蘇鹽從車窗把手機遞給外面的保安。

交涉過後,保安很快放行。

南山别墅裡面住的基本都是海城的老錢階層,很少有房源在市場上流通。蘇鹽此前并未進過小區,但奇怪是根據舒阿姨的口頭指路,她開着車在夜色中居然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幢園中種了一棵參天梨樹的紅瓦小樓。

前院的鐵藝院門是開着的,院中停着那輛再熟悉不過的銀色奔馳,和銀色奔馳并排停着的是一輛粉黃色保時捷。

蘇鹽視線頓了頓,然後才移動目光,掃過保時捷另一側車位上的亮粉色奧迪。

李荷的車。

蘇鹽沒把車開進院門,而是就近停在路邊。

她熄了火,在座位上靜了幾秒然後才開門下去。

舒阿姨從裡面出來,樣子看着有些擔心,“小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剛才小荷也來了,她是哭着來的,這會兒在樓上書房裡,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蘇鹽笑了下,“可以讓我進去嗎?”

舒阿姨看着蘇鹽的臉色,又看看随後從二手捷豹中下來的新沂。

她點點頭,“來吧,外面熱,進去喝點我做的冰鎮糖水。這段時間我也忙,沒給你送東西……”

說到這裡舒阿姨一下住了嘴。

其實她從聞迦汀的态度看出他和蘇鹽之間出了問題,不再給蘇鹽送東西也是聞迦汀吩咐的。

“冰鎮糖水今天先不喝了,謝謝您舒阿姨,請您告訴聞醫生一聲,如果可以的話,我有些話想當面跟他說。”

蘇鹽笑着說。

舒阿姨遲疑地點了點頭。

進屋,舒阿姨讓蘇鹽和新沂先在客廳坐着等一下,她去樓上看看。

正說着,樓梯方向傳來抽泣聲,蘇鹽轉頭,就和站在台階盡頭的李荷和阮媛對上視線。

李荷看見蘇鹽,本已平緩的臉色忽然再次變得憤懑與憎恨起來,特别又看見新沂和蘇鹽在一起,她眼裡的嘲諷和怒氣像是要化成實物。

“你們來幹什麼?背着迦汀哥不夠,還要來他家裡當面讓他惡心!”

李荷聲音很大,出口就把蘇鹽和新沂再正常不過的朋友關系往不堪入耳的方面引。

新沂“噌”的一下從沙發上起身。

李荷見他兩手緊握,居高臨下地梗起脖子,“還想打人嗎?來啊!有本事你來啊!!”

新沂胸口起伏,眼神既憤怒又憋屈。

舒阿姨見狀,趕緊安撫新沂,“别别,先坐下先坐下。有話好好說。”

她一面攔着新沂,一面轉向台階上的李荷和阮媛,“媛媛你勸勸小荷,興許是誤會,話可不能亂說。”

阮媛站在李荷身邊一直沒作聲,仿佛沒聽見舒阿姨的話似的。

她隻專注地看向客廳裡的蘇鹽,心裡來來回回隻有兩個字,是她。

不似那天在瀾山公寓的匆忙一瞥,她目光一寸寸掃過蘇鹽的臉,眼裡露出驚豔。

難怪聞迦汀喜歡。

可是再想起剛才李荷在書房裡對蘇鹽的指證,阮媛眼裡的驚豔瞬間全都變成了不齒。

蘇鹽也在看阮媛。

不過不是看她甜美的長相,而是她身上的素色真絲睡衣。

和蘇鹽在雲栖經常穿的那套款式很像。

像也是應該的。

畢竟,是聞迦汀喜歡的類型。

蘇鹽忽然彎了下唇。

她臉上的笑意引來李荷更加洶湧的憤怒,也招來阮媛更強烈的反感。

但不等她們出聲,蘇鹽先發制人,或者說捅破今晚所有的謎底。

“所以,你告訴聞醫生什麼了?”蘇鹽笑着問。

李荷聞言,“呵”的一聲,“你自己做過什麼還用我告訴嗎?你這個騙子!不要臉的——”

“你怎麼知道我以前叫什麼?”蘇鹽打斷她永遠偏離重點的咒罵。

李荷一頓,憤怒中摻雜着得意。

她仰起下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換個地方換張臉生活就沒人認得出——”

“你去過‘野·橋’的地下室?”蘇鹽兀自猜測。

李荷一頓,滿臉都是被蘇鹽接二連三打斷的不滿。

蘇鹽輕輕點了兩下頭,她應該想到的。

關于那個夏天,顧琳不可能隻留着一張照片。有一就有二,就算蘇鹽抽走了一張,也無法保證沒有其他照片被人發現。

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有照片,蘇鹽也不可能永遠守着她曾經是蘇小漁的事實。

對于秘密會敗露,她早有預料。

可以說,和聞迦汀在一起的每一天,她腦子裡總有一根神經在提心吊膽被戳穿。

但也很矛盾,有時候她被這個秘密折磨,甚至想自我揭發算了。

她曾經在一本書裡讀到,每個人的内心深處都有自毀傾向。

蘇鹽不知道她這樣算不算。

“除了知道我以前叫蘇小漁,還有呢?”蘇鹽問。

“哼!當然還有!都說了你換了臉……”

“夠了。”

李荷第三次被打斷。

但這回不是蘇鹽,而是一道冷冽低磁的男聲。

蘇鹽循聲仰頭看過去,那人穿一套沉黑的襯衫和西褲,夾着煙慢慢從光線暗淡的走廊深處走到被複古吊燈照到的欄杆邊。

冷白的膚色,神色淩冽,一貫帶笑的桃花眼笑意褪去,隻剩冷寂。

“迦汀哥……”

李荷轉頭看見聞迦汀,臉上頓時浮現委屈的神色。

“我給常老師打了電話,她和李叔很快過來接你。”

聞迦汀說這話時沒看李荷,目光透過室内迷蒙的光線,朝一樓客廳掃去。

李荷不滿,努了努嘴,但終究還是“哦”了一聲。

蘇鹽卻笑了,她望着聞迦汀,“為什麼不讓她說?反正大家都知道了,秘密已經不是秘密了。不是嗎?”

聞迦汀微微蹙眉,“蘇鹽。”

“你應該叫我蘇小漁。”蘇鹽迎着他的目光,一毀就毀到底的沖動。

她說:“抱歉聞醫生,我們早就認識了。六年、不七年前的夏天,在渝城,你還記得嗎?”

聞迦汀皺起眉,“好了。”

蘇鹽歪頭,“好什麼?你記得還是不記得?我提醒一下你吧。七年前你和顧琳霍東衍還有其他幾個朋友,一起去渝城旅遊。你們包了一間民宿的三樓,一個叫小漁的女學生在民宿裡暑假工,你每天起得很晚,她負責幫你買早飯送到房間裡。”

“蘇鹽。”聞迦汀今晚第二次連名帶姓地喊她。

蘇鹽卻隻覺得這兩個字諷刺,她不管不顧接着說,“有天小漁說她不太舒服,想請你這個醫生幫她看看是什麼毛病,你好心幫她檢查身體,她卻誣告你想對她不軌——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說,小漁是個醜八怪,她臉上有很大一塊胎記。”

蘇鹽說完,整個空間靜寂無聲。

所有人,除了聞迦汀和她自己,臉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震驚。

即便是李荷,在聽到“誣告不軌”這段之前,她也隻是從“野·橋”影音室裡的相冊發現蘇鹽就是蘇小漁而已。

手中的香煙兀自燃燒着,青白的煙霧騰騰袅袅,在眼前輕薄鋪陳,如同一張斷而不散的網。

透過這張網,聞迦汀用那雙沉寂的桃花眼靜靜看着樓下的蘇鹽。

蘇鹽仰起脖頸,回視他。

如同這些年,她對他充滿愧疚和迷戀的姿态。

某個瞬間,一個念頭忽然閃進蘇鹽的腦海,像子彈一樣擊中她。

“……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是誰了?聞醫生?”

蘇鹽是笑着問的,耳邊有個聲音在替那人回答,不是,沒有,不可能。

這聲音由低到高,由慢到快,直至瘋狂。

可高站在欄杆邊的那人沒有搭腔,他隻是微垂着眼地将指間的眼緩緩送到唇邊。

一刹那,蘇鹽心裡那片隐秘的荒原搖晃,坍塌。

聲響震耳欲聾。

原來被人揭穿謊言不是最殘忍的。

最殘忍的是,到謊言被揭穿的最後,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個沒有秘密的跳梁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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