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打工人心靈的港灣。
即使是身兼數職的打工皇帝,也難免在回家的時候松懈下來。
木馬公寓是米花町難得的鄰裡友好型公寓,不僅沒有一間兇宅,連小偷小摸的案件都從未發生過,公寓住戶都感歎自己運氣好。
住戶們不知道,因某種奇異的直覺而避開木馬公寓的犯罪分子才是真的運氣好,安室透一點兒也不介意深夜加班,熬夜寫報告令人心情煩躁,他很願意活動筋骨。
“聽毛利老師說,他連續三天被請去偵破合租房室友殺人案,神奇的是,三起案件的嫌疑人竟然是同一個人。”
公寓電梯門合攏,安室透擡手扯松領帶,放松之餘回憶起毛利小五郎在波洛咖啡廳用餐時閑聊的内容。
安室透隻聽了個開頭就被新進店的客人叫去點單,咖啡廳生意太好,等他忙完,毛利小五郎已經結束了話題,改為大談特談沖野洋子小姐的新專輯。
安室透沒能從毛利小五郎口中得到三起案件嫌疑人的名字,讓他有些惦記。
雖然隻是嫌疑人并非真兇,也被名偵探證明了清白,但這種仿佛被詛咒了一樣的可疑體質莫名讓安室透有點耳熟。
他是不是看過這一集?
連續三次租房都遭遇室友的慘死,這位嫌疑人恐怕已經上了中介的黑名單,日後很難再租到心儀的房子了。
中介才不管你是不是真兇:退一萬步說,每天醒來都發現室友橫屍遍野,客人你當真沒有一點責任嗎?(振聲)
安室透認為沒有,如果有責任,第一個要為米花町犯罪率負責的當屬毛利偵探事務所。
人家隻是單純的倒黴而已,也是受害者,怎麼可以搞受害者有罪論呢。
希望她已經順利安頓下來了,安室透為倒黴的陌生人獻上祝福。
他站在家門前,掏出鑰匙。
咔哒。
安室透左手邊的房門突然打開一條縫,門從裡面被推開。
這間房子被租出去了嗎?他記得昨天還是空着的。
安室透側過頭,友好地和新鄰居打招呼:“你好。”
右手拎着一把染血菜刀,左手提着血淋淋黑色垃圾袋的少女擡頭,她的臉頰上沾着噴濺狀的血迹:“你好。”
一瞬間,“合租房室友殺人案”、“三個案件同個嫌疑人”、“每天醒來都發現室友橫屍遍野,嫌疑人當真沒有一點責任嗎?”的聲音畫面在安室透腦海中瘋狂閃回,警笛聲響徹顱骨。
在下意識掏出手铐把嫌疑人就地正法之前,安室透的廚藝素養救了他。
“臉上沾到血了。”金發青年擡手在臉頰邊示意,用理解的語氣說,“處理雞鴨的時候确實容易把血弄得到處都是。”
剛剛在砧闆上宰殺活雞的安安聽見提醒,用袖子蹭了蹭臉頰:“幹淨了嗎?”
安室透:完全沒有,血漬被蹭花之後更像殺人狂了。
高情商讓他緘口不語,隻一味微笑點頭。
安室透認出了眼前的黑發少女,他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
那時的她也是作為犯罪嫌疑人出現在他面前,犯安小姐真是一位不忘初心的奇女子。
安安也認出了波洛咖啡廳的金發服務生,她十分驚訝:“好巧,安室先生也住在這裡嗎?波洛咖啡廳服務員工資這麼高?”
聽說大城市人工費很貴,可能确實服務員的工資就是這麼高吧,住得起高級公寓。
犯安說服了自己,因為她目前還沒有見過安室透的馬自達RX-7,否則她一定會舉報波洛咖啡廳涉嫌非法洗錢:你的車輛配置已經完全超過了你的收入水平,師傅你究竟是幹什麼的?
“我還有别的兼職。”安室透含有暗示意味地解釋,“如果犯安小姐在别的地方見到我,不用驚訝。”
黑發少女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他隐藏在襯衫下的胸肌和腹肌、西裝褲襯出的長腿。
女孩子後退一步,冷靜地說:“好的,我一定守口如瓶。”
安室透:“……”
安室透:“我指的是我的偵探兼職,你可能在案發現場見到我。”
把你腦子裡的牛郎店删掉,不要問他為什麼知道,他就是知道!
“感到驚訝的人是我才對。”安室透拿回話題的主導權,“犯安小姐是通過中介租到這兒的嗎?”
犯安誠實搖頭:“中介把我拉黑了。”
安室透足以确定,三起合租房室友殺人案的頭号嫌疑人正在他面前。
嫌疑人安某第四次租房終于沒再繼續禍禍室友,改為禍禍鄰居。
“能租到這裡,确實有人介紹。”
安安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和安室透還沒有熟到能透露異能力的程度。
“對了。”女孩子像是想起了什麼,雙手合十拜托道,“安室先生家裡有料酒嗎?可以借我一點兒麼?”
“當然可以。”安室透答應得很快,他委婉地說,“即使你不拿刀對準我,我也會借的。”
安安迅速把菜刀藏到身後,假裝無事發生。
她得到好心鄰居的饋贈,丢完垃圾後回到公寓。
女孩子關上門,系着圍裙的貓眼青年從廚房走出來,接過她手中的料酒。
“食材已經處理好了。”諸伏景光溫和地說,“晚飯我來做吧。”
安安想起來了,她挑選導師時許的願望是“上能扛狙下能做飯,像媽媽一樣溫柔慈愛的亞撒西導師”。
異能誠不欺她,不愧是她親生的異能。
“好呀好呀。”安安開開心心地說,“我不太擅長調味和料理蔬果,但我很擅長處理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