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穿黑的裝扮在别人眼裡是恐怖和危險并存的邪神,在庫莉絲眼裡已經是可以成為朋友的存在。
她無視掉那些像是提醒的話,扭頭鑽到囹圄面前,順手拿出一根超大棒棒糖,送到囹圄嘴邊。
身高差過大,這個動作有些費力。
“我不是小朋友。”純黑面具遮擋囹圄的表情,隻有那兩片薄唇的動作很清楚。
“大朋友也可以吃呀,我請你,算是感謝你幫忙。”庫莉絲執意舉着超大棒棒糖,不願意收回。
囹圄不動,雙手藏在披風下面,隻有嘴巴在拒絕:“我不吃小朋友的零食。”
“那你想吃什麼,我盡量滿足你的要求。”庫莉絲是鐵了心要感謝囹圄,隻是對方來無影去無蹤,很難尋找。
忙着洗碗的勞倫斯再也待不住,看到妹妹對别人這麼熱情,心裡橫豎不是滋味。在後面扯着庫莉絲的衣服,企圖讓她離囹圄遠一點。
“不希望我靠近你妹妹?”囹圄似乎真的無所不知,一開口就道明兩人關系。口氣也似乎和勞倫斯是老熟人。
平時的勞倫斯意氣風發,能力出衆,是附近好多個生活區的名人。
見到囹圄,又被挑明心事,瞬間垂頭喪氣,像個失敗者。
“她不是我帶來的,但有人引動了我的力量。”囹圄是人們口中的邪神,對着兄妹倆卻沒有半點兇悍模樣,像極了身份尋常的朋友。
“等會,等會,你們倆在說什麼?”庫莉絲有些懵,又依稀記得前天哥哥提過囹圄的事情,當時的口氣似乎也是老熟人。
勞倫斯垂着頭不說話,囹圄仍然不接棒棒糖,倒是伸手往天花闆指了指,說道:“我要吃那個。”
“哪個?”庫莉絲跟着仰頭,破舊天花闆補過以後還是老舊模樣,倒是不會漏水和掉落灰塵。
可吃什麼會和天花闆有關系呢?
囹圄個頭太高,擡手指上去,幾乎要觸碰到天花闆,說不清楚要吃什麼,又沒辦法讓庫莉絲明白。
一時間,屋内氣氛尴尬,兩人一神就這樣僵持着,各有各的心思。
盯着天花闆,庫莉絲想不出兩者之間的關聯,倒是想起星塔上的事情。
再結合食物,她恍然大悟。
“春筍燒肉?”這是唯一在囹圄兩次出現時間段内能誘惑到人的食物,“你聞着屋裡的火鍋香味跟我要春筍燒肉吃?”
旁邊垂着頭的勞倫斯這才站直身體,帶着一股埋怨,道:“這家夥還讓我煮松子糯米飯,我上哪找松子和糯米去?”
“什麼跟什麼呀?”似乎又有很多信息對不上,庫莉絲一頭霧水,鬧不清。
囹圄也是不客氣,指完天花闆就往地上坐,盤腿在矮桌旁邊,一副等吃的模樣。
“春筍燒肉一小時起步,”庫莉絲跟着趴到矮桌邊,執着遞上超大棒棒糖,“要不明天去星塔找我?你應該知道我在哪裡。”
“好。”囹圄也不強人所難,這回終于接下超大棒棒糖,化作一團黑氣消失。
送走囹圄,也是時候該讓哥哥交代情況,他們之間似乎還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庫莉絲隻是投過去一道視線,就讓哥哥自動自覺說出原委。
當年勞倫斯的原主經曆重大變故,靈魂逐漸衰竭,熬過漫長的3年,再也支撐不下去。
剛好另一個世界相似的靈魂也正在湮滅,囹圄打開世界通道,引來了相似的靈魂,和原主身體相結合。
讓勞倫斯原主的身體能夠繼續存在下去,并且相似的靈魂也能得到重生。
“我不明白,這個世界,存活在這個星球上的人類不是軀殼特别容易死去嗎?為什麼有兩個人會靈魂衰竭,還是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庫莉絲更聽不明白。
“我不知道,囹圄把我弄來以後,就沒提過這些,隻是隔三差五跑來找我,說出一些食物的名字,讓我烹饪。我上找食材去,關鍵是我也不會啊。”提起前18年發生的事情,勞倫斯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那可要找機會問問了。”庫莉絲總覺得囹圄像顯靈的祖先,總是在關鍵時候庇佑她。于是堅信自己能從囹圄那裡問到些有用的情報。
“别問,這個存在沒有性别,看不到長相,行事更是不着四六,你永遠想不到祂會幹什麼。”勞倫斯時常一眼看穿妹妹的心思,開口就是阻止。
“有嗎?我感覺挺正常的。”回想起最初見面的事情,庫莉絲大概明白,應該是囹圄看穿身體裡的靈魂改變,才沒有責怪她對母親不敬。
可淩晨在工廠,囹圄又是一通犯罪教唆,似乎也不是那麼正派。
或許真如哥哥所說,祂這個存在有點不着四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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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已經是星塔224年的第7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