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今微微坐直，擡起頭有些得意，“大廳休息區的樓梯附近都是人，你肯定不會主動去人多的地方。”

停了停又說，“至于為什麼選擇這一間休息室，你每次都習慣去右邊的地方。”

林早冬愣住，渾身像過電一般蹿過酥麻的微顫。

不是因為害怕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而是一種被人全心意注視着的滿足和驚喜。

選擇右邊的習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聽到路今說，他才開始回視過去的自己。

從幾個記憶中捕捉到微小的特征。

“我說的對不對？”路今湊到他面前，得意地彎着嘴角，像一隻被求表揚的大狗。

林早冬輕輕點了點頭，從喉間遞出一聲“嗯”。

“嗯是什麼意思，對還是不對？”路今不知足，緊追不放。

“對。”

“什麼？”路今歪着頭，“我沒聽清。”

“對對對。”林早冬沖着他的耳朵大喊幾聲，覺得臉頰發燙，慌亂地推開他，起身離開。

路今想要跟上去。

“你等一會。”林早冬紅着臉回頭瞪了一眼。

路今隻好坐回去，仰着頭看他，覺得他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他摩挲了指腹，突然問，“等下回酒店可以再見一面嗎？”

MF替來參加盛典的人都訂了同一家酒店。

林早冬突然聽見了耳朵的心跳，他舔了舔嘴巴，嘗到了口紅的甜味。

點了點頭後他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吱吖的一聲響動将休息室内的光線徹底隔絕。

林早冬背靠在有些涼的牆壁上，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後才從休息室的過道離開。

大廳裡樂隊的演奏不知道換了幾首曲子，他稍稍撥了撥頭發，正準備走到通向大廳的寬闊走廊時，迎面撞上一個人。

比他矮了幾厘米，穿着高定的西裝，神色匆匆地往這邊走，看到人才意思地緩下腳步。

林早冬認出了他的臉，前不久和呂常讨論過的捉奸戲碼裡的男小三。

他沒什麼寒暄的意思，擦着唐肯的肩膀準備離開。

“林早冬？”唐肯叫住他。

林早冬歎了口氣，無奈地回過頭。

唐肯的視線在他臉上掃過，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原以為你有多清高，倒是小看你了，原來是看不上區區時頌，來MF的場子釣大魚。”

林早冬皺眉，擡手摸上臉頰，還是有些燙。

他的臉皮薄，很容易充血泛紅，大概是讓唐肯誤會了什麼。

“你想多了，我沒你這麼大的為藝術獻身的決心。”他的聲音冷下去。

唐肯咯咯的笑了兩聲，“别啊，又不是搶你的生意，哪天你要是換了，可以介紹給我嘛。”

“唐老師還是磨煉好演技，免得偷了資源還要被罵演技爛上熱搜。”林早冬少見當着他人的面戳人傷口。

幾年前唐肯第一次出演的那一部正劇，被各大影視區up主團建吐槽老鼠屎，幾百萬的視頻多到投訴不過來。

唐肯果然變了臉色，又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瞪了他一眼快步離開。

林早冬神清氣爽地回到了大廳。

惡作劇的另一個成員正焦急地在門口打轉，看到他眼睛一亮，又朝他身後看去。

林早冬隐晦地對她說了個口型，“放心。”

姜瑛端着酒杯，滿意地提着裙擺離開，像一隻魚一樣遊入人群中。

林早冬照例回到了綠植邊，還好這一小會的功夫他的寶藏之地沒有被人占據。

又過了一會，路今在大廳現身。

兩人對視了一眼，林早冬率先移開目光，路今被人叫住。

宴會後續的環節就是MF安排的走秀，有兩個樓梯的休息室停止使用。

樂隊縮在高台的一角演奏，瘦高的模特穿着今年的新款高定從樓梯上下來，又走到高台上。

大約在直播，沒有什麼出格的造型，模特都好好的穿着衣服，沒有過度暴露。

這樣的時尚還在林早冬的審美範圍内。

他端着酒杯，欣賞完了秀。

走秀結束後拍了大合照，之後就是散場。

離開之前路今走過來，大約是想和他說什麼。

穿着灰藍禮服逆着人群朝他走過來。

頂上的大廳聚光燈灑下變幻的光束，隐約着林早冬感到一絲奇怪的羞澀。

感覺他們有些像偷晴。

“等下見。”路今走到他面前，注視着他，反複确定一般。

“知道了。”附近有不少人看過來，林早冬催促他快點走。

等到人群又散去了些，路今也從大廳離開後，他才沿着指示從出口離開。

原路返回的時候，呂常已經快要從門口沖進去找人了。

“你跑哪去了？”

他見着人，才狠狠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