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桁趁着空閑的時間在宿舍把東西都包裝好了,打算把東西放回到活動室裡,跟周臨铄發消息打了一聲招呼,他獨自來到了活動室。
活動室在七樓,葉桁正抱着東西從電梯裡出來。
貓協活動室的位置靠在建築樓的邊上,外面的走廊沒有中間位置的活動室那麼寬敞,前面有一道牆,一牆之隔是這棟樓的小樓梯,這邊的樓梯是沒有燈光的。
為了防止人員擁擠,所以學校的教學樓除了中間兩道寬敞的樓梯之外,在樓首樓尾都有小樓梯,卻隻有中間的寬樓梯才有燈,這也是被在校學生所诟病的一個奇葩設計。
晚上這層樓十分的寂靜,走廊的聲控燈聽到電梯的聲音而亮起,活動室的窗簾緊緊的拉着。
葉桁在心裡閃過一絲疑問,上次來窗簾好像是敞開的呀?或許是後來有人來過,把窗簾拉上了,葉桁心裡沒有多想,向活動室的門走去,從口袋裡拿出鑰匙,葉桁輕輕地插上鑰匙一扭,門便打開了。
“哐當——”一聲,清脆而短暫,在黑暗裡葉桁聽到了有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葉桁還沒來得及開燈,手機亮起的手電筒是黑暗空間裡唯一的光源,這份光源卻不來自他!
葉桁看到一個人站在離他不遠的位置,見有人來對方像是見不得人似的擡起胳膊擋了擋自己的臉,頓了一秒又放了下來。
葉桁繃緊了脊背,把東西往地上一放,摸黑打開了門邊的燈,迅速地敲了兩下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後蓋。
刺眼的燈光亮起,室内的情況一覽無餘。
葉桁目光落在站在箱子旁邊的人,對方穿着一身黑,個子不矮,戴着口罩和帽子,他看不清他的臉。
接下來的畫面讓葉桁呼吸一滞,箱子裡原本完好的貓咪抱枕被剪得七零八碎,外面的布料剪得亂七八糟,裡面的棉花都支離破碎地爆了出來。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葉桁胸口快速地起伏着,語氣因為不解和怨憤帶着些顫抖,他沒有辦法接受大家一同認真籌備了這麼久的成果被人毀于一旦!
對面的人見到葉桁動作稍愣,随即哼笑一聲,俯身把剛才落在腳邊剪刀重新拾了起來,将一旁手機上手電筒的燈關了,手機便順勢塞到了口袋裡,他面色平靜,語氣吊兒郎當地說:“為什麼?當然是看你們不爽啊。”
葉桁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咬了咬牙,皺着眉頭說:“你把話說清楚,你這樣損壞他人物品,是不對的!”
對面的人并不理會他說的話,晃着手裡的剪刀步伐緩慢地朝他走了過來,看着他手裡拿那把鋒利的剪刀,像是冒着冷光,葉桁腳步往後退了退:“你别過來!我、我喊人了!”
隻見那人歪着頭嗤笑了一聲,不屑地說:“喊人?你剛剛在這層樓看到人了?”
那人繞過葉桁準備徑自離開,哪有人幹完壞事還能這樣冠冕堂皇地離開的?!
葉桁找準時機,在他經過身前的千鈞一發間,迅速地用力拍掉了他手上的剪刀,剪刀順着光滑的地面飛到了沙發底下,葉桁伸手攔住了他:“你不能走!”
“你未經允許損壞了我們的東西,怎麼能一走了之?你必須得留下來,你要負責。”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葉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正确應對的方法,但是他不能讓這個罪魁禍首一走了之,他不知道對方的長相,見人把全身都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監控肯定也拍不清楚。
第二天面對這些被損害得面目全非的物品,他要怎麼向周臨铄和大家解釋?
面前的人比葉桁要高大,葉桁抵不過他的力氣,倏地被對方推了一把,葉桁徑直撞到了身後的鐵門上,後腰被門把手用力一撞,葉桁皺了皺眉,吃痛地叫了一聲。
“就你這小身闆,我告訴你,你攔不住我的!我走了,這個爛攤子你就自己跟他們解釋吧,啊?”那人口罩上露出的雙眼狠厲地瞪了葉桁一眼,“看他們會不會相信你啊?看看你的好學長會不會義無反顧地站在你這邊呢?”
葉桁忍着後腰的痛,使力将他一腳踹到了沙發上,室内多桌子多椅子,小時候看過的宣傳片不計其數,邊邊角角總有一個不小心把人弄折弄死的,葉桁不會動手打架,他害怕撞出個什麼意外好歹來,把自己一輩子給賠進去就麻煩了,情急之下隻好出此下策,總之不可以沒有任何信息就讓他這樣跑了。
葉桁走過去擒住那人的雙手,将他臉上的口罩一把扯了下來,那人許是見到掩面的口罩被扯下,暴露無遺,猛烈地掙紮起來。
葉桁用盡全力也抓不住他,對方掙脫了他的桎梏,不顧輕重地照着他的腹部踹了一腳,慌忙往門口沖去,與此同時,迎面撞上了一個人,周臨铄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往後摔的葉桁,眼神深沉帶着刀鋒般的冷意地剜了對方一眼,對方摸黑隐匿在了小樓梯裡,一路往下跑。
葉桁感覺到自己摔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内心像是有所感應,急忙地轉頭看了一眼,見是周臨铄他頓時松了口氣,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迫切地開口說:“周臨……學長,剛剛那個人……”
周臨铄的表情莫名頓了一下,面露擔憂地看了葉桁一眼,打斷了他的話問道:“有沒有摔到哪,疼不疼?”
“啊?”葉桁宕機了一秒,内心十分焦急地說:“我沒有攔住他,那個人跑掉了……但是我、我看清他的臉了。”
“沒關系,我知道他是誰。”周臨铄剛剛一出電梯門入目的便是葉桁被踹了要摔的場景,他快步沖了過來,快速看清那人的臉之後,趕忙接過往地上摔的葉桁,心往下沉了沉。
“來,我扶你起來。”周臨铄看着懷裡的葉桁,對方的臉上還有着沒有收回的焦急和擔憂,現在身體一動才想起了疼痛,周臨铄動作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葉桁微蜷着身體,手捂着腹部,額頭上冒了層冷汗,又覺得後腰的骨頭傳來刺痛,咬着牙,忍着痛被周臨铄扶到了沙發上坐下。
周臨铄在他面前蹲下身來:“傷到哪了?”
“肚子……”葉桁低頭挪開放在肚子上的手,他今天穿的一件白色的短袖,現在上面印着一個重重的、髒兮兮的鞋印,他癟了癟嘴,臉上有些嫌棄地抖了抖衣服上沾的灰土。
周臨铄從口袋裡拿出包紙巾,撕開包裝抽出張來,動作輕緩地替葉桁擦了擦手上撲的灰,又擦了擦衣服上的髒腳印,起身把紙巾丢到了一邊的垃圾桶裡。
“除了肚子還有别的地方嗎?”周臨铄重新蹲下身來,語氣軟和。
葉桁抿了抿唇說:“腰。”
“我看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