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種情況又是冬天,她的私人醫生不建議她往新辰市這種海拔高又寒冷的地方來的。
奈何蕭女士從來說一不二,紅楓福利院的行程也是早就安排好的,私人醫生沒辦法,隻好建議随身攜帶必備藥物,身邊一定不能離了人,最好有家屬陪同。
蕭女士一共有三個家屬,不巧,一個正在國外拍戲,另一個都飛到北極圈去了,一時半會都趕不回來,隻能讓唯一在國内的蕭聞禮受累了。
蕭聞禮家都顧不上回,直接前往季楓山度假莊園,這才蹭上了蕭女士的車。
他辛苦一點不要緊,蕭羽枝的病還沒好,受不得一點勞累。
“就算您無所謂,我們也不想去ICU慰問您!”
蕭羽枝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童言無忌。”
坐在後座的林軒和蕭羽枝的助理曲芊芊對視一眼,忍笑忍得辛苦。
28歲的蕭總……在59歲的老蕭總面前,确實可以說是“童”沒毛病。
“你最近談得怎麼樣了?”蕭羽枝突然轉了話題,“過年會帶過來給我和你爸瞧一眼嗎?”
這說的就是謝長安了。
蕭聞禮這段時間和蕭女士聯系得不多,但他一向不質疑他母親的情報網,想必他已經和謝長安同居的事也沒逃過他母親的耳朵。
“咳,我還沒有問過他,”蕭聞禮視線遊移,“他或許會去跟師父一起過年吧……”
蕭羽枝點點頭,“過年期間如果有時間,可以請他來家裡坐一坐。”
然後又笑道:“畢竟也就過年那幾天,家裡人是齊全的!”
這就是已經同意了他和謝長安的事。
說到這,車子也在紅楓福利院門口停下。
看門大爺走出來問了一聲,就給他們放行了。
蕭聞禮扶着蕭羽枝下車的時候,謝衛均已經從樓裡走出來迎接了。
簡單客道兩句後,謝衛均将一行人請進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的沙發不大,蕭羽枝和謝衛均各占了一個單人沙發,隻剩下一個小三人位。
林軒去幫忙搬運捐贈物資了,蕭羽枝帶來的助理秘書和司機都是女性,三個人擠擠還是能坐下的,但再加上蕭聞禮一個大男人,就有些不好了。
蕭聞禮幹脆擺了擺手,準備從旁邊搬一把椅子。
他擡着椅子往這邊走的時候,椅背不小心撞掉了放在辦公桌前的一本書,啪塔一聲掉在了地上。
“抱歉。”他嘴上說着,就将書本撿起來。
這個時候才發現,手裡的是一本相冊。
“啊,那是我們福利院這些年的照片。”
謝衛均将準備好的茶壺放在茶幾上,一邊給客人們倒茶,一邊向蕭家母子解釋:“前陣子從庫房裡找出來不少,我就挑了些塞進相冊裡,也算是有個能經常翻看的回憶。”
蕭聞禮見母親感興趣,就問:“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謝衛均點了點頭。
于是蕭聞禮将相冊交到蕭女士手中,又将椅子搬到旁邊,這才和蕭女士一起翻看起相冊。
隻看了幾頁,蕭女士就指着一個男孩說道:“這個小孩……總覺得看着有些眼熟,又有點陌生……”
她将人指給蕭聞禮,讓他也看看。
那是一個約麼十一二歲的男孩,因為沒有對焦又隻拍到側臉,五官都模模糊糊的。
蕭聞禮盯着仔細看了一下,也覺得在哪裡見,但仔細辨認一下,卻又覺得自己看錯了。
兩個人沒在意,繼續往後翻着,但隔了沒多久,蕭羽枝翻相冊的手突然頓住了。
蕭聞禮疑惑地轉頭看去,就見蕭女士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母親?”
蕭羽枝隔着相冊的保護膜,摸了摸上面的那張照片,因為激動,手指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這件毛衣……我認識。”
她的聲音平緩,但也難掩其中的激動。
蕭聞禮奇怪地看向照片上的人。
還是那個他和蕭女士都覺得似曾相識的男孩,但照片上隻有三四歲的模樣,穿着件綠色的套頭毛衣,頭上帶着紅色的虎皮帽,嘴上糊得滿是奶油,微張着嘴,表情呆滞。
而他身上那件毛衣上的圖案,蕭聞禮也有些印象,好像在他小時候……
“蕭女士,您确定嗎?您真的認識小鷹身上這件毛衣?”謝衛均聽到蕭羽枝這樣說,也馬上伸頭看過來,難掩聲音中的激動,卻更怕隻是一場誤會,“您再仔細看看,會不會隻是相同的款式?”
“不會錯的,因為……咳咳咳,”蕭羽枝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來,咳得嘴唇都泛起了不自然的白。
“因為……這件毛衣是親手我織的。”
那是她16年前送給小栗子的三歲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