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調取有青年出現的監控錄像,發現對方隻是前往另一間可以抽煙的休息室,在那玩手機玩了很久,一直待到管家發現老太太的屍體,要求他們都去會客廳為止
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隻是以他為開頭,白佳果和尤茵又看了老太太其他親戚在案發時的監控,這才看出問題。
——兩點到三點左右,這些人先後出現在不同的地方,都是走過一段路,抵達自己的目的地後就不動了。
巧合嗎?
她們整合這些人的行動軌迹,由熟悉莊園的尤茵繪制簡略的樓層平面圖,再用不同顔色的筆來畫這些人走過的路線,發現這些人的軌迹看似尋常普通,實際總會在某一個地方重合,如同接力賽一般,一點點通往彌懸房間附近。
而接力的起點,是離開書房後的索林。
管家來時,她們差不多已經把圖畫完,将情況和猜測說明後,她們得出一個大膽的結論。
兇器是他們每個人分路段,一點點運走的,這樣就能不留任何魔法痕迹,把兇器放到彌懸房間窗戶下的花圃裡,同時制造出一切都和他們沒有關系的假象。
他們中有人藏得不好,一幀一幀地看,能看出是在某個地方藏東西或拿東西,甚至還有比較明顯的接過對方手中物品的動作。
“搞不好真是他們所有人聯合起來,策劃了這場謀殺。”
白佳果說出這句話,語氣很輕,内容很驚悚。
管家立馬準備将這一發現告知警方,結果率先收到消息:老太太的那些親戚,無論是在莊園内的,還是在莊園外的,都被警方逮捕了。
被抓的理由和白佳果她們猜測的一樣——
他們涉嫌聯合殺害彌蘊琺夫人。
原來警方早就發現端倪,帶走彌懸隻是煙霧彈,目的是為了讓那些真兇放松警惕露出更多馬腳,方便警方确認到底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一群蠢貨,所以夫人才會看不上他們。”尤茵的點評頗有幾分彌蘊琺夫人在世時的刻薄。
但,白佳果不反對,确實很蠢。
先不說這麼多人參與其中,保密性有多差,就說他們栽贓嫁禍運輸兇器的手法,尤茵多看幾遍監控就能察覺到不對勁,更何況是善于偵破案件的警方。
而且他們常在線上商議,有的人謹慎會換手機,比如索林和落琦貝,有的根本不換,僅僅是删除聊天記錄,隻要進行數據修複,得到的内容便是鐵證。
從内容來看,他們之所以堅持所有人參與其中,一是不樂意看到他們中有誰不用承擔風險,坐享其成,二是因為他們都不信任對方,生怕其中一個背叛,索性每個人都安排了一部分任務,讓每個人都成為幫兇。
就連年齡最小還未成年的那個孩子,都被要求在殺害老太太的那天,找理由把彌懸騙去監控室。
至于監控錄像是怎麼沒的,就像白佳果猜的那樣,他們買通監控室的工作人員,在會被數據覆蓋的七天前用U盤植入木馬病毒,遠程進行數據删除。
他們給工作人員許諾了很多好處,所以那位工作人員的表現才會如此奇怪。
一切疑問都在科技手段和警方的調查下撥雲見月,用時不到兩天。
如果那群人不把作案手法搞這麼複雜,直接使用魔法,還能結束得更快一點。
唯一的問題是,管家堅稱自己在索林離開書房時看到老太太還活着。
而按照警方的調查,索林殺害老太太,帶走兇器,再由吃了藥後暫時失去魔力的落琦貝進入書房,替他證明老太太在他離開前還活着。
那管家看到的是什麼?
白佳果第一時間想到了幻術。
果然,面對被修複的手機數據,心态沒繃住的索林對審訊的警方說漏了嘴,不得不承認在殺完人出來時,對管家使用了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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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荒誕又可笑的大戲讓白佳果下午兩點半才吃上午飯。
和精神飽滿跑去接彌懸,順帶追問警方案件細節的尤茵不同,白佳果起得早,本就沒睡夠,吃完飯她整個人困得不行,管家便提議帶她回之前在莊園的房間睡個午覺。
白佳果太困了,加上兇手已經找到,她便沒有拒絕。
她又一次忘了項鍊的事情,好在空想雅記得,開口詢問管家,那條由“一枚發條”送來的項鍊現在在哪裡。
管家正想同她們說這個,先前尤茵在不好提,這會兒說正好:“項鍊在書房,警方搜查現場的時候拿走了,遲點應該能拿回來。”
白佳果:“怎麼會在書房?”
管家:“‘一枚發條’的店主與夫人是舊相識,他認得這條項鍊,知道那是夫人的,所以當他得知要把項鍊送來莊園,便先入為主地以為,是要送到夫人手上。”
白佳果:“原來是這樣。”
她說莊園的人收到項鍊怎麼沒有像之前那樣,派個人拿到她房間門口,原來是送錯地方了。
管家告訴白佳果:“夫人當時剛睡醒,看到項鍊後發了很大的火。”
白佳果:“……為什麼?”
難不成那條項鍊很珍貴?确實,彌懸替她詢問老太太的時候,打的是電話而不是視頻,老太太隻知道巡火銀帶魚送了她一條湖底的項鍊,不知道是哪一條。要不她還是把項鍊還回去吧,不過老太太都不在了,也不知道她該還給誰。
白佳果困乏的腦子在短短片刻閃過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
管家告訴她:“那是她送給尤茵小姐的項鍊,尤茵小姐不小心把它弄丢了。也是為此,夫人才會把尤茵小姐叫去書房問話。”
管家的話讓白佳果想到了很多電影情節,她問:“她們吵架了?”
管家輕聲歎息:“是的。”
生離死别前的最後一面,她們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