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灼燒過的空氣染上炙熱,白佳果隔着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撲面的燥意,還有令人膽顫的龍息。
龍翼卷起的大風很快将燥熱驅散,白佳果被吹得眯起眼睛,樓下的三支小隊沒有猶豫,罵罵咧咧地選擇撤離。
為什麼!實踐課!要允許龍族!解開入學禁制!
讓這種出了名的攻城利器拿出全部實力,其他人哪裡還有活路!
這是許多人的想法,目送其他三隊離開的宿謬認為,活路還是有的,他經常會思考如果那淵是自己的敵人,自己該如何應對,結論是隻要肯動腦子,肯費心思,願意聯合起來,拿下那淵并不困難。
甚至現在不用這麼麻煩,用一個白佳果便可以做到。
宿謬第不知道多少次歎息,眼睜睜看着那淵被體育館的結界攔下,拿爪子往結界上刨。
剛剛突然沖出去的行為已經很像過度護主的狗,刨起結界來更像了,明明是龍族,怎麼一碰上白佳果就狗裡狗氣的。
宿謬走到體育館大門前,擡頭朝那淵喊:“你是要在上面刨一天,還是現在下來,花個十幾分鐘從一樓上去?”
那淵停下,爪子往結界上拍了拍,接着落地,恢複人形:“走走走。”他拉上宿謬,迫不及待要上去找白佳果。
一樓的志願者聽見宿謬的話,感覺自己被小瞧了,遂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試圖讓兩位一年級的學弟學學什麼叫謙虛。
十分鐘後,一樓志願者含淚倒地,用耳麥切換頻道,拜托二樓的志願者替他掙回點面子。
二樓志願者看着氣勢洶洶的那淵,和那淵背後笑眯眯的宿謬,默默關掉耳麥。
她什麼都沒聽見,普普通通的志願者工作,認真完成就行了,她才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沒有刻意為難的意思,但二樓的志願者确實比一樓強,拖了那淵和宿謬二十多分鐘,才讓他們上去。
那淵來到三樓,偌大的露天網球場,他一眼看到了隔着大老遠趴在欄杆上的白佳果。
白佳果同樣注意到了他們,于是從欄杆邊離開,走到桌前坐下,等他們靠近,開始自己的工作。
白佳果将三張線索卡牌倒扣放在桌上,讓他們自己選一張,選完後離開。
那淵沒看桌上的卡牌,而是問她:“剛剛他們打起來沒傷到你吧。”
白佳果一時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上輩子,那淵經常會在遇到危險後,第一時間确認她的情況,問她有沒有受傷。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宿謬他們難免覺得那淵太誇張,白佳果又不是瓷娃娃。但白佳果不會嫌他煩,白佳果珍惜别人對她的關心,無論多少次都會非常耐心,甚至有些驕傲地回答他。
“當然沒有!”
大約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又或者是上一次的掉眼淚刷新了她的尬點,這次白佳果沒讓尴尬的情緒影響自己。
她很尋常地回答道:“有結界擋着,我不會有事。”
“選卡牌吧。”白佳果提醒他們。
那淵這才去注意桌上的三張卡牌,盲抽看運氣,宿謬的缜密派不上用場,他讓那淵随便抽。
那淵猶豫了半天,突然問白佳果:“會有人把三張都拿走嗎?”
白佳果:“……那叫‘搶’,不叫‘拿’。”
那淵笑起來,聽話地改掉了用詞,重新問:“那,會有人把三張都搶走嗎?”
實踐課規定隻說了不能攻擊志願者,沒說不能從志願者手裡搶東西。
但可能因為她是特殊生,一整個早上都沒被搶過,倒是之前偷卡牌那一隊,白佳果數了他們歸還的卡牌,數目對不上,他們多拿了兩張另外的線索卡牌。
介于人都走了,白佳果便沒管。
白佳果反問:“你要搶嗎?”
那淵想了想:“算了,不搶了,我不想讓你生氣。”
那淵随便拿走一張卡牌,看完交給宿謬。
宿謬拿出筆記本和地圖,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路線。
白佳果則收起桌上另外兩張卡牌,等他們離開。
結果他們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之前因為心情煩躁,行事過于激進的那淵裝模作樣道:“好累,我得休息一下,其他地方容易被同學盯上,在這裡多待一會兒好了。”
宿謬:“我沒意見。”然後找了張桌子,坐下重新規劃路線圖。
宿謬把桌子擺在離白佳果很遠的位置,隔了一個球場,那淵也跟了過去。
這麼遠的距離,白佳果沒理由趕人,索性不理他們,繼續回到欄杆邊,往下看學生打架。
或許是那淵和宿謬在場的緣故,白佳果不想回憶往昔自己虐自己,反而認真看了進去。
之後又有人來到三樓拿卡牌,他們看到那淵和宿謬,表現十分警惕,拿完卡牌怕被搶,急匆匆離開。
白佳果送走第二波拿卡牌的學生,終于轉頭看向球場另一邊的那淵和宿謬。
那淵正在拿卡牌搭塔,注意到白佳果的視線,主動跑過來問:“你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