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還沒發現,一對上圖紙的位置,沈檸發現他們此刻竟然進入了周家的院子内。那片濃密的竹林正是周家院内種植的,想不到正擋住了這一側的通道。
精緻的箱子内擺放這一件件疊放整齊的胭脂盒子,隻是盒子似乎都被打開過,其中的香味還在隐隐約約朝着外頭散去。沈檸輕輕一嗅,便聞到了那股濃郁的香氣。
然而她剛踏出幾步,便從竹林那片聞到了一股相似的味道。
“怎麼會這麼巧?”沈檸眼睛微轉,為了方便行事,她迅速變成了黑貓的模樣從濃密的竹林中穿過,盡管外頭已是夜色重重,在她的眼底一切景象卻是清清楚楚。
席墨察覺到了沈檸的反常,在她變成貓的模樣跑向竹林時候便後一步跟了出來。
“沈檸,你在幹什麼?”
變成了黑貓模樣的沈檸似乎被一股獨特的味道吸引了,而那道聲音的主人此刻正站在竹林當中,與席墨隔了一段距離。
悠悠花香飄來,竹林中的身影頭戴鳳冠,手持折扇,翩翩長袖随着人影在月下拂動,微沉的戲腔從林中傳來。人影的四周,竹葉翻飛。起初沈檸以為是有女子在竹林中唱戲,然而她跳到了距離人影不遠的竹節上瞧時,才發現眼前的身影竟是一個男人穿着戲服在原地唱曲。
那股好聞的味道正是從眼前的男人身上傳來的。
沈檸靜靜地坐在竹枝上聽他唱曲,男人的腔調中帶着濃濃的悲怆,唱到動情之處更是落下幾滴淚。
席墨沒有驚動唱曲之人,也沒有呼喚沈檸,他的身旁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若是沈檸回過頭,便會發現席墨的身側站着的正是當初他們在沐家看到的沐婉。
沐婉穿着大紅的嫁衣,安安靜靜地站在席墨的身旁,望着那遠處唱曲的男人,不禁淚滿眼眶。
“何必呢”,沐婉喃喃,“放過自己不好嗎?”
席墨依舊沒能想起來自己在這個副本内做過的事,隻能側過身看了看沐婉,“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沐婉的神情逐漸從悲傷中緩過來,嚴肅地看向了席墨,“我來到這裡正是為了告知你們,阿晨他已經犯下了大錯,還請你們一定要将他拉出這深淵。否則他若是繼續自己的舉動,這個地方一定會出事的。”
沐婉已經死了,她知道自己不過是遊戲的一個角色,但阿晨不清楚,若是他繼續做那件事,恐怕這個世界會有大麻煩。
“他究竟在做什麼?”席墨眉睫收緊,墨黑的杏眸内翻起浪潮,然而沐婉沒有來得及多說,便消失在了原地。
隐約留下了一道聲音,“此處邪氣濃重,切勿小心。”
沈檸還待在竹枝上認真地聽着男人的曲調,隻是沒想到男人沒過多久便停下了唱曲,癡癡地看着半空。
“你回來了是不是,我感受到你的氣息了,婉婉,出來見我一面好不好?”
男人的眼眶通紅,大聲含着沐婉的名字,隻是四周空蕩蕩,隻剩他的回音在竹林内盤旋。
看樣子,眼前的男人便是曾經的落魄書生,現今周家的公子周晨。隻是他怎麼會唱曲呢?
沈檸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歪過腦袋便想問問席墨,然而她剛剛扭過頭,才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把席墨抛到了腦後。她剛要朝着原地返回去尋找席墨,眼前的一道光亮卻閃了閃她的眼。
眼前的棵棵竹枝上正挂着一根根金絲線,金絲線的一旁緩緩落下一條生鏽的鋼線,鋼線之下,暗黃陳舊的戲偶緩緩擡頭,兩行血淚從木偶眼眶處滑落。随着木偶的嘎吱聲響起,站在地上的男人忽然笑了。
“不是要找金絲線嗎,收集起來,你們就能得到了”,周晨背對着她,沈檸起初還未意識到這句話是對她說的,還左右探了探,除了她周圍再沒有别的人了 ,即使是席墨也還沒有那麼快走到這裡。
隻是他怎麼會知道他們要找金絲線呢?
“很奇怪是吧”,周晨低低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在找的東西,也知道東西藏到了哪裡。”
“因為,那些東西就是我藏起來的啊!”
周晨的語調在一瞬間冰冷起來,看向沈檸的目光充斥着冰冷的殺氣,似乎決意要将她殺死在這個地方。
“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對你們動手是嗎?”
男人垂眸,畫畫着戲裝的面上唇角彎起,他收起了手中的折扇,重重在一根竹節上拍下,“她似乎對你們很上心,隻要你們死了,她一定會出來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