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折扇在竹節上的重重一拍,金線一旁那被鋼線纏繞的小巧戲偶逐漸有了動作,每一個戲偶姿勢不一,唯一的共同點卻是面帶詭異的微笑。
沈檸沒有想到眼前的npc會聯手邪祟來對付他們,她不由弓起身體,烏金的貓瞳從這些邪祟身上掃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幫邪祟當中似乎并沒有黑氣的存在,隻是普通的邪祟。
不過片刻,那群邪祟開始嘻嘻地笑起來,在沈檸的耳邊發出令人不适的聲響,似是磨刀音,又似是尖叫音。
“我聚集這些邪祟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周晨癡迷地撿起一個身邊的木偶,擦了擦木偶臉上的血迹,然而那抹血迹卻是怎麼擦都擦不掉。
“為了這些木偶能像個活人一樣,我不知道用了多少人的血肉來制作這些木偶,把他們對應的活人打扮得幹幹淨淨,再一個個丢進棺材裡,把他們的靈魂封進這些木偶内”,周晨一邊說,一邊欣賞着自己的心血,“可是她的靈魂我找不到了,我的婉婉,我那最愛在我面前唱曲的婉婉。”
“我看着她們尖叫,用指甲在棺材裡瘋狂抓撓”,男人粉白的面上露出了瘋狂的笑容,隻是眼角的粉卻漸漸被淚水撲濕。
死再多人又如何,他隻要沐婉好好活着,哪怕下來時進入十八層地獄也在所不惜。
沈檸盯着面前有些瘋魔的男人,心頭不由嘀咕,還好沐婉的魂體沒有過來,不然被封在這種醜陋的木偶裡頭不得充滿怨念啊。
“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她是不會來的”,沈檸雖然這麼說着,但亮晶晶的眸子卻盯着那些木偶身後的金絲線,隻有收集了這些金絲線,才能盡快地完成任務,減少死亡的人數。否則前三次安全區開放後,他們比邪祟和那個bug就要被動得多了。
“沈檸!”
一道溫潤的少年音傳入耳中,沈檸有些愣神地扭頭看去,席墨不知何時趕到了這裡,白淨的臉龐還帶上了細碎的汗珠,漂亮的杏眸此刻正認真地看着她。
“你怎麼過來了”,沈檸金色的貓瞳中隐約染上了怒意,雖然席墨能夠靠自己的能力保身,但那是能力也是靠傷害身體達成的。如果可以,沈檸還是希望他能夠盡可能減少使用這種能力的頻數。
“别管我是怎麼過來的,小心這個npc”,席墨一動不動地盯着周晨,對方似乎對他分外感興趣。
“你身上怎麼有她的味道,你是不是見過她了?”
周晨三兩步跨到了席墨的面前,那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眶此刻正緊緊地盯着他,雙手更是想要抓住席墨的肩膀,隻是被對方避開了。
“告訴我,你是怎麼見到她的!”
席墨輕嘲一聲:“在此之前,你難道不該解釋一番你和沐婉之間的事情嗎?”
周晨似乎想起了什麼,朝後退了兩步,呆呆地自言自語,“我已經将罪魁禍首抓起來懲罰了,隻要能見到她,她一定會滿意我的答複的......”
周晨停止了動作的同時,另一旁邪祟卻沒有停止動作,在他們被放出來的那一刻,唯一的念頭便是攻擊眼前的所有人。
每一個木偶都對應了他們死前的模樣,沈檸難以想象眼前這麼一個看着清秀的男子竟然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骨折姿勢的木偶見到黑貓便是狠狠地朝着貓毛打去,沈檸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地被木偶擊中,相反,她趁着木偶離開竹節的時機,趁機從竹節上方取走一根金絲線。一根金絲線被她取下,一道幽幽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阿晨,你今天會來看我唱戲嗎,我爹不讓我唱,我就偷偷跑到戲園子裡唱,你會來對嗎?”
少女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期盼,而周晨與席墨似乎都像沒有聽到這道聲音一般,依舊在冷臉相對。
沈檸每從竹節上取下一根金絲線,女子的聲音便在耳畔響一趟。
“阿晨,你看我這身戲服好看嗎,我把它們放到那個洞穴裡,這是我們的秘密哦!”
“我爹不讓我和你在一起,怎麼辦,阿晨,要不我們私奔吧?我不要你考什麼功名利祿,我隻要你!”
“阿晨,我要嫁人了。”
......
每一根金絲線都含着沐婉對周晨的情誼,沈檸取線的同時,忽然就知道了周晨為何會這麼癡狂了。相愛的人陰陽兩隔,怎麼不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