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記錄起初還字迹工整,然而下一秒字迹就潦草了起來,似乎因為什麼突發的事情被迫中斷了描寫。
沈檸皺着眉瞧了眼這些數字,腦海中忽然形成了一道無形中的關聯。
方才她看到那四局屍體的死亡時間也同樣是在2月8日,3月4日,5月6日,7月9日這四個時間段,隻是死亡的年份相比實驗本上的時間要後上一年。
這麼說,這些人竟然是在将人魚被抓去殘忍得做實驗的後一年逐個死在了這間屋子内。沈檸瞧着眼前這些死狀不一的人類屍體,隐約猜到了什麼。
老鎖是四位密碼,死去的人也是四個,莫非密碼的答案就藏在這四人的死亡信息當中?
沈檸再次走到那具唯一被人用血迹在數字上畫了一個圈的屍體前方仔細地瞧着,“隻有這個位置的數字被畫了圈嗎?”
2月8日的死亡信息中,數字8被一道血迹重重地圈起來,在這個數字下方還有一道微小的熟悉符号,沈檸的視線停留在符号的上方,小小的耳朵随着思考而轉了轉。這個符号她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黑貓跳到這具玻璃棺上,扒拉着玻璃棺的邊緣從反方向朝着那道字符看去,一道靈光終于從腦海中穿過。
這道符号不就是最初發現的古卷上那叫人難以看懂的文字符号嗎?
莫非這些人死亡的日子便是那老鎖的密碼?沈檸将這四具屍體死亡的日子數下來,8469,同樣是四位數字。
“席墨,輸入這四個數字試試看”,沈檸将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面前的少年,若是這個符号代表着某種儀式或是慶祝,那麼死亡的日子很有可能就是老鎖的主人用來設下密碼的依據。
席墨的手指附上那把放了有些年頭的老鎖,每轉動一個數字,二人還能夠清晰地聽見“嘎達嘎達”的數字滾動聲音。随着四個數字被依次轉動向了四個數字,老鎖卻依舊沒有動靜,安安靜靜地垂在玻璃棺的前方。
奇怪,難道是她猜測的方向出現了差錯?沈檸的大腦開始飛速轉動起來,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麼環節。
“你剛剛是不是反着看到那道符号的?”少年忽然開口,雙眸望向了不遠處靜悄悄的玻璃棺,“或許密碼也是如此。”
反轉的密碼麼?沈檸的眸光透着淡淡的亮光,四個數字倒過來,除去數字4,其餘的數字都會發生變化,或許這真的是問題所在。
黑貓一骨碌跳到了老鎖的面前,烏金色貓瞳緊緊盯着那跟着席墨扭動的鎖上數字,6948四個數被重新轉到了鎖的對應位置上,一道清脆的咔哒聲随之響起。
竟然真被這小子說對了,沈檸微微吸了一口氣,小小的貓爪往老鎖上碰了碰,這把鎖便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老鎖被下的一瞬,玻璃棺中的人魚似乎睜開了湛藍的雙眸沉沉地看着她,沈檸心驚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再瞧過去時發現人魚依舊保持着原來的模樣,雙眸緊緊阖着。
難道剛剛的情況是她眼花了?沈檸的心髒還在飛速跳動着,扭頭看向席墨時發現對方的面上并沒有出現任何驚慌神色。
也許是她有些緊張了,沈檸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我們快點将這玻璃棺打開,取出裡面的中間線索吧。”
席墨應了聲好,看似瘦弱的胳膊卻輕輕松松地講眼前的玻璃棺蓋子給打開了,面無表情地将手朝着玻璃棺的液體中伸去,“你聽到的聲音是從哪一塊鱗片上發出來的?”
沈檸站在玻璃棺的邊上,謹慎地将耳朵湊近了人魚的軀體,一道熟悉的歌聲再次從人魚的身上發出,她定睛看去,一片銀灰的魚鱗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而她耳中聽到的歌聲便是從那片魚鱗上傳出的。
黑貓朝少年伸手指了指那片閃亮的魚鱗:“聲音是從那片魚鱗中發出來的。”
席墨斂下眸底的不明情緒,已經緩緩浸入液體内的手伸向了人魚身體上的那片魚鱗。在指尖觸碰到了那片魚鱗的瞬間,一股無形力量朝着沈檸與席墨的身上推動,那條人魚的雙眸此時正緩緩睜開,湛藍清澈的眼眸冷漠地看着玻璃棺外的兩人。
“原來是真的”,沈檸緩緩向後退了兩步,方才并不是她的錯覺,這條人魚真的睜開了眼睛。可是這條人魚不是已經死去已久了嗎?
“很好奇我為什麼會醒對吧”,金發藍眼的醜陋人魚緩緩直立起身體,然而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連帶着身上骨骼發出巨大聲響,“現在的我不過是一縷殘魂,你們倒也不用太害怕。”
人魚的雙手放在了玻璃棺上,碧藍的雙眸溫和地瞧着變作了黑貓的沈檸,突然出了聲,“你就是那個找到了我殘魂的人類吧,我能感覺到你身上還有我的其餘殘魂的氣息。”
“想不到過去這麼多年,他将我的軀體保留的倒是挺好的,那座小鎮也被解放出來了”,人魚的語氣似乎并沒有包含對海魂鎮内人的怨恨,而她所說的保留軀體的人,沈檸猜測是古堡主人瑟約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