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殘魂為什麼還會留在這裡”,沈檸疑惑于人魚将自己的魂魄留在了中間線索當中,殘缺的魂魄做不了事,倒不如回到殘缺的魂魄中随着遊戲内程序運行正常轉世。
人魚搖了搖頭,告訴了沈檸她将殘魂留在這裡正是為了等待有緣人将瑟約爾從沼澤中拉出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席墨皺眉,他不覺得那個人處在什麼沼澤内,反倒是在這遊戲内玩得比他們這些玩家還快樂。
“不,他已經犯下了太多錯了”,人魚的殘魂逐漸不穩定起來,支撐軀體的力氣也小了不少,“當初将我從海魂鎮上救下來,他已經大開殺戒了,所有留下了我的同胞雙眸的人類,都被他殘忍殺害了。”
金發人魚微微垂下頭,眸底閃爍着複雜的光,“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仇恨,我不過是無意中救過他的命,在仇恨下讓他幫我向那群人類報仇了。”
這一點去了海魂鎮的沈檸與席墨再清楚不過了,鎮中拿到人魚雙眸的居民一夜之間都被滅口,死狀凄慘,都是瑟約爾在為眼前的人魚報仇罷了。
“可你既然這麼恨他們,為什麼還要留下那隻海螺呢?”沒有海螺,海魂鎮的所有人将一輩子都生活在陰影中,永遠見不到陽光,她為什麼還是選擇了原諒呢?
人魚表情微微詫異了一瞬,似乎是驚訝于沈檸知道這麼多事,随即猜到了什麼,無奈地歎了口氣。
“原來過去預言内被選中機會的人在現在來到了我的面前”,人魚喃喃自語了片刻,還是為沈檸解答了這個緣由。
她雖然痛恨起初那些對人魚一族做出了傷害的海魂鎮居民,但在數十年過去後,她曾經去過一趟海魂鎮,見到的無辜受折磨的人遠遠超出了當初犯下罪惡事情的人,罪不及子孫,她到底還是給這些人類留下了一個機會。
等到真正的人魚之歌徹底在海魂鎮響起時,也就是海魂鎮擺脫詛咒的一刻。
她獨獨沒有想到解開了鎮子詛咒的竟然會是外來者,這才會露出如此的神情。
“那些人想必你也看到了吧,這些都是那個人做的”,人魚淡淡地瞧向了一旁的四副水晶棺,這麼多年過去,生前的記憶已經淡得快要叫她忘記了這一切,“說來也是我咎由自取,若是我沒有逃走,恐怕也不會碰上這些人還被侮辱了。”
人魚的身軀愈發搖搖欲墜,殘魂已經快要撐不住她繼續說完想說的話了。
“不管如何,我想懇求你們一件事”,人魚虛弱地靠在玻璃棺旁,溫柔的藍眸看着眼前的二人,“請阻止他繼續對人下手,他為我做的夠多了,我不希望他的罪惡越來越沉重......”
聲音越來越弱,直到消失的刹那,人魚的軀體直直朝着液體内倒去,那片銀灰的魚鱗逐漸從人魚的魚尾上脫落,朝着席墨的手掌飄來。
魚鱗上的殘魂已經無法支撐人魚再使用這具軀體了,席墨便将這樣中間線索放入了表内,隻是人魚殘魂的話語還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瑟約爾對人下手竟然一直是為了這條人魚麼?
不等二人琢磨人魚的留下的話語,下方的人已經朝着樓梯上走來了。沈檸的目光落在那個巨大的老鎖上,想來是這把鎖掉落的聲音引起了其餘玩家的主意。
“先離開這個屋子吧,他們已經朝二樓走來了”,沈檸睨向認真思考的少年,用手抓了抓對方的胳膊,“别愣神了,待會他們都上來了就不好了。”
一直回想着事情的席墨額間冒出了些許冷汗,在黑貓的爪子輕輕勾住的時候才終于被驚醒,精緻的杏眸緊張地盯着眼前的黑貓。
“你說得對,我們得趕緊出去。”
話落,他迅速将白布蓋上了玻璃棺,抱起了黑貓就朝着外頭屋子外頭走,重新将門鎖上後便見着林巧等人小心翼翼地順着樓梯走了上來。在别人瞧見前黑貓順着地面上一跳,随即變回了人的模樣。
“你們沒事?”陳泥驚訝地瞧着蹲在地上詳裝系鞋帶的沈檸,方才他們聽見樓上傳來了聲音,而這兩人都沒個身影,還以為他們出什麼事了。
沈檸系好鞋帶,臉不紅心不跳地拍了拍自己褲腿上的灰,“我們能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