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看！”
藍天歡的話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姚聰伸手拿走了她的筆記本。
不過不是她穿越時空帶來的那個。
姚聰聞言停下動作：“為什麼不能看？”
最後一節晚自習有些人已經開始摸魚，但有的人還在奮筆疾書，教室裡不算太熱鬧，藍天歡這一大聲出口，才發現自己“擾民”了，忙低聲道：“這、這裡面是我的學習計劃，我的成績太差了，你不許看。”
姚聰雙手合十：“我又不會笑你啊，求你給我看吧，我的也給你看，好嗎？”
她真誠地等着藍天歡的回複，藍天歡本來就不是真的不想讓她看，道：“那好吧，我相信你。”她還試探道：“你就隻看這個本子嗎？”
姚聰手裡的本子是藍天歡的新手賬本，是藍天歡高一時候覺得好看買的，跟她的舊手賬本差别很大，藍天歡好奇姚聰為什麼偏偏精準選中這個本子。
姚聰看了看她的桌子：“其它的看起來都是筆記本吧，我沒猜錯吧？”
她挨個指着：“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活頁本應該都是拿來記筆記的，你願意給我看也可以啊，但是我現在的時間還是想先看看手賬本。”
藍天歡這才反應過來，姚聰應該是看不見她的舊手賬本。
她胡亂點頭：“你看吧，嗯……給我也看看你的。”
“行啊。”
這也太神奇了！
但藍天歡想着既然自己都穿越了，那麼有一本隻有自己能看見的手賬本，也就不是什麼大事吧，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專心解決數學卷子去了。
如果是上輩子的她，一定會因為何淇多說的“會寫多少寫多少”而偷懶，提前給自己設置一個會寫的數量，從而逃過很多題目。
現在的她不會了，越是成績差，越不能把自己放置到成績差的人設裡去，要無時無刻不想着自己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學霸，挑戰所有的數學難題！
……不會的又再說嘛。
第二天早上，藍天歡六點五十起床，宿舍已經沒人了，這會兒操場上已經開始放音樂和喊“一二一”，跑操就是六點五十分準時開始的，而她因為不用跑操，所以可以比别人多睡幾分鐘。
盛夏裡，陽光一天比一天黃，白水市的早晨卻仍舊涼爽，伴着鳥叫和操場的口号聲，窗外樹影斑駁地灑在紅色的牆上，新鮮的空氣夾雜着草木的芬芳。
宿舍樓裡處處都是開放的連廊和陽台，光線很幹淨，大面積地鋪灑開，樓道也寬曠明亮，在徐徐的清風中，藍天歡關上宿舍門，站在門口等人。
“歡歡，你也不跑早操嗎？”姚聰的聲音很是驚喜。
藍天歡對她笑：“是啊，我中考體育的時候摔傷了，醫生叫我避免劇烈運動。”
受傷不是她編的，隻不過沒那麼嚴重，當時雖然骨裂了，但小孩子身體好，恢複得不錯，不算特别影響活動，她就是純懶，想找個借口。
“我也是，小時候摔倒了，膝蓋一直很容易受傷，也是不能多運動。太好了，以後早上我們可以一起了！”姚聰挽着她的手臂。
“組隊成功！”藍天歡道，“去食堂？”
“走！”
“吃米線還是面條？”
“當然是米線，今天是香菇米線耶！”
她們七點出門，但跑操七點五分就結束了，得走快一些才能在大部隊到來之前搶到吃的。
兩個人手挽着手，并排着跟走齊步似的，快速掄着腿，微風吹起發絲。
“我跟你說，昨天當着賀淮先的面我不好接着吐槽，可把我憋壞了，下了晚自習回宿舍，拉着周周好一頓說，我今天還要跟你再說，你願意聽嗎？”姚聰狠狠地說完，擡頭看藍天歡。
藍天歡覺得她像一隻氣鼓鼓的小鴨子，非常有趣：“當然願意聽！”
姚聰手舞足蹈開始講話，一路上嘴都不帶停的，因為害怕搶不到早點，所以走得快極了，又怕走到食堂的時候賀淮先到了就沒機會講了，所以語速快極了。
“……後來我覺得，溫小雨比起王燕還算有得救，她說話做事不招人喜歡，我還有吐槽的餘地，可是我對王燕實在是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無語！
“她為什麼那麼封建啊，都2019年了，五四運動一百周年了，她的腦子裡為什麼還是那些糟粕，還講什麼陰盛陽衰，我最惡心聽到這個詞了，這爛詞什麼意思啊？陽衰關我屁事，陰盛陽衰不行，難道陽盛陰衰就行嗎，憑什麼？
“而且說這種話根本沒有意義啊，難道每個班都能要求絕對的一半女的一半男的嗎，大家都是靠本事進的白水一中進的尖子班，要嫌棄陰盛陽衰不如嫌自己命不好，鳥屎一堆還想拉人家頭上，氣死我了！！”
宿舍到食堂不算遠，說話間兩人很快就走到了食堂，姚聰飛快看了眼手表：“還有一分鐘。反正我是不會和這種人和解的，她課确實上得好，但那是兩碼事。”
藍天歡道：“對，那是兩碼事！但其實我有點苦惱，我本來就很讨厭曆史，現在又很讨厭王燕的行為，我根本聽不下去她的課，我的曆史怕是要完蛋了……”
“你是不是恨一個人就會恨她的全部啊？其實我覺得賀淮先的想法也有道理，有時候就該功利主義一點……我說的功利主義是效益主義哦，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姚聰說。
“但這個好說，我的曆史還可以，筆記我都借你抄，我把注釋寫得詳細一些，王燕給的課堂闆書上是她自己總結的思維導圖和時間線，這個确實不容錯過，全是幹貨。”
藍天歡道：“好！咱們快走吧，我聽見操場那邊音樂停了，哦對了，我要分享一個，王燕的行為并不是簡單的封建思想……”
她們小跑進去，食堂裡暫時人還很少，她們倆也就順便幫其他人端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