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具體的位置後,關默抵達了那個所謂的車庫。所在地很偏僻,位于一座山上,四周樹木稀少,站在山頂,可以看到遠處,關默住的小區。
車庫改造過,卷簾門被拆除,換了一個更加安全的門。
刺骨的狂風,猶如未能在一開始說明的謊言,不停侵蝕着關默的内心。寒冷的空氣讓她的手失去了知覺。這裡溫度實在太低了,不知道段溫平時過來,會不會生病。
原來他每次說自己是在酒吧,其實都是呆在這裡。
關默知道他在撒謊,他就算再不火,也是有點熱度的,經常去酒吧能不被狗仔拍到,是不可能的。隻是關默之前無心去探究他到底在哪。
門是鎖着的。關默輕輕敲門。
過了一會,門開了。
對方看清來的人是誰後,怔在原地。
兩人視線交彙,透過段溫的眼睛,關默第一次看清面前的這個人。他内心所想,他此生所盼。
無言,關默推開他直接入内。
不出所料,在認識了段溫的三年内,她無緣無故丢失的所有東西,都在這裡。小到各種飾品,大到一些衣物。
牆上貼滿了她的照片,一些手鍊與耳飾也被釘在牆上,不得不說,排版還是很藝術的,有種莫名的荒誕感。
她的衣物都堆在床上,而床面前的桌子,擺着一些杯子,鏡子,那些也都是她的。
整間車庫裡的所有東西,有十分之九都屬于她。
“老闆……”
段溫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不敢直視關默,他還站在剛剛的地方,一步也不敢挪動。
關默還算平靜。她本就有猜測,隻是親眼看到,還是有些許驚訝。
對于她來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段溫談。
“我是為了繼承崔氏集團才捧你,你知道,對嗎?”
段溫張張口,眼神錯愕,但在捕捉到關默嚴肅認真的情緒後,内心的褶皺仿佛又被什麼輕輕溫柔地撫平。
“……對。”
“那你給自己立一個深情人設,是為了什麼。”
“……我擔心老闆離開圓夢娛樂,然後丢下我不管。”
好了。一切都說清了。
原來,隻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們卻互相隐瞞了三年。關默不理解段溫為什麼不問,也不理解為什麼自己不說。
“我不會丢下你的。段溫。”
關默上前一步,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帶着春日的情愫,嘴角随着心底的無奈而揚起。她緩緩牽起段溫的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
戒指在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瞬間,奪走了段溫的全部思想。
但很快,又被關默的話拉回。
“我愛你段溫。我們結婚吧。”
平靜,溫柔,她在靜靜陳述着這句話,看似沒有什麼情緒翻湧的背後,是她堅定而又執着的心。
“……”
一時恍惚。
“好。”
段溫立刻應下,他生怕一切隻是他的幻想,生怕下一秒關默就會消失在眼前,而這句話也會随着夢醒變成風一吹就散的蒲公英。
他怎麼敢相信。自己深愛的人,也愛着自己。
從那天,他生病,關默問他,在他心中他和關默是什麼關系的時候起,他就已經知道了。
他愛關默。愛他的老闆。可是那個人太過遙遠,他不能占有她,隻能遙望她,祈求她的垂憐。
他收集關默的各種東西,為自己編織了一座牢籠。他在這裡隻會做一件事。
他會躺在床上,笑着幻想他和關默的未來。
在他的幻想中,關默的世界中隻有他,關默隻對他好,隻關心他。
他們天天呆在一起,哪怕什麼話也不說,隻是相依為伴,他也很滿足。
可這都是段溫的幻想。這裡,充滿了他的幻想。
所以他不敢相信關默是真實的,畢竟這裡充滿了美好的假象,身處這裡的段溫,永遠都不清醒。
“段溫,你現在清醒嗎?”
“……”
“嗯。”
“我也很清醒。”
關默這麼說着,拽着他的領子,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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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