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秦曜應聲,陳喻就看見大漢把頭直接埋進那盤飯裡面,她不自覺地皺起眉頭,聽到那邊突然傳來清脆的一聲。
他将頭微微擡起一點,邊用手瘋狂往嘴裡抓飯邊說:“對不起啊,我實在是……實在是太餓了。”
而借着這一點縫隙,旁邊幾人清晰地看到了他面前的情況。
他把盤子咬碎了。
“看來我跟這盤飯沒什麼緣分。”秦曜樂觀地說,“他确實很餓,今天在村子找線索的時候他甚至咬了村民一口,血都流出來了。”
幾人都沉默了,時越甚至吃到中途抽空一臉震驚地看了大漢一眼,而大漢就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把食物往嘴裡塞。
“正好人都到齊了,我們來共享一下信息,分析一下目前的情況。”秦曜說。
“好。”陳喻擦了擦嘴,“我先來說我掌握的線索吧,據我所知,目前村子裡應該是有三方勢力,分别是海裡的東西、村民以及遊客,我們在參觀人魚展覽館的過程中發現人魚骸骨的衣着有村民的打扮,也有遊客的打扮,說明異化攻擊的對象兩者兼有。”
“在探訪村民的過程中我發現村民對我們的态度其實很奇怪,并不友好,展覽館的人魚骸骨應該是曾經的村民和遊客,為什麼村民會不惜用這些骸骨作為人魚村的噱頭,以此來不斷招攬新的遊客嗎?顯然他們不是為了錢這麼簡單,因為他們的生命早就受到了威脅,比起錢,當然是命更重要。”
“你們猜他們為什麼這麼需要新的遊客呢?”
“難道是為了保命?”時越随口應聲。
“隻要有新的遊客死亡,村民就可以保一條命。”秦曜微笑起來,“我們都在異化,村長和村民也在異化,隻是看誰先死,是嗎?”
“這是我的猜想。”陳喻說。
“村民和遊客我可以理解,但你确定之前殺我們的是海裡的東西嗎?”時越說,“海裡不都是屍塊嘛,而且我們的人基本都是在屋子裡死的。”
“現在死去的考生基本都是晚上出的事,你也知道晚上的海域才會出現屍塊,白天什麼都看不到。”陳喻接道,“原本我也不是很确定,但你想想村民們畏懼的是什麼?”
秦曜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
“畏懼什麼?你是說他們畏懼海嗎?”時越問。
“如果不畏懼,為什麼會天天在海邊舉行禱告呢?”陳喻眯着眼睛說,“你們想想禱告的儀式,他們會帶着盆魚食以及肉類,可你在這個村落見過什麼大型動物嗎?”
時越突然恍過神來:“你是說……”
“你是說之前消失的屍體都被投進海裡成為了禱告的祭品?”蘇韻抱着手臂,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所以夜晚的海裡才會有那麼多屍塊?”
确實,每次禱告結束,屍體總會瞬間消失。
一次兩次是巧合,可這麼多次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
事實上,陳喻不僅确定除去村民和遊客以外的勢力是海裡的東西,她甚至可以确定是那具人魚骨架。
當初在展覽館裡,她跟人魚骨架的對話的時候對方顯然是攻擊他們的第三方勢力的語氣,它當時跟她說“你就快要看到我了呢”,說明她還沒有看見,展覽館裡的骨架大概不是它的本體,那它的本體在哪呢?或許就是村民畏懼的那片海域。
“說到禱告,我這裡有一樣東西你們可能會感興趣。”秦曜慢悠悠地開口,從手裡拿出一本老舊發黃的冊子。
那封面上寫着兩個字:祭典
“你們不想知道祭祀禱告的儀式是從什麼時候開展的嗎?”秦曜微笑着說。
陳喻的眼皮不自覺跳了一下,這或許就是她在等的重要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