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告訴我,我們今晚住這?”
穿着皮衣的男生黑着臉看着眼前空蕩蕩的柴房。
幹裂的土地上鋪着一層厚厚的幹枯稻草,接近房頂的位置開了一小片類似窗子的空隙,土牆還在不斷往下掉落土渣,整個屋子都充斥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發酵後的惡臭。
這裡跟之前死人那間柴房相比,唯二的區别就是:首先,這裡沒有屍塊;其次,這裡比那邊寬敞。
村民退了一步,但沒完全退。
“你們自己挑吧,反正我不住這間。”皮衣男說。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他剛剛的意思是說我們所有人都住在這裡吧。”陳喻打量着屋内的環境。
“什麼?!”皮衣男崩潰,“不行,我受不了跟别人住一間。”
“那你一個人住外面去吧。”低馬尾的女生說。
“你什麼意思?!你想讓我死是嗎?!”
“這裡是考場,又不是旅館。”
“想要單間還不簡單,你去跟NPC幹架,想要什麼都不是問題。”班章随口扔下一句,就拉着張天天朝外走去了。
如果是别人,皮衣男可能就繼續跳起來反駁了,但這個人……皮衣男完全相信她有可能和NPC去幹架。
陳喻也沒什麼心情跟這群人扯皮,拽着時越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陰暗潮濕的山谷裡看不到日升日落,隻有越來越濃郁的黑暗在提醒他們夜晚降至。
将黑未黑的傍晚,村落中不起眼的一角彌漫着一種詭異且難以言喻的蘑菇味。
“這什麼東西?”
班章和張天天循着神秘的氣味而來,就看到一個粗糙的鐵鍋被架在幾塊磚頭上,轉頭中間留出的空隙裡正燃着枯枝爛草,黑氣把本就不算幹淨的鐵鍋染得像塊碳。
鍋裡煮着一些看起來狀似蘑菇的東西,湯面正不停咕噜,冒出一些泡泡來,湯色渾濁,不知道是不是鍋的問題,湯的顔色甚至有點微微發綠。
“傳說中的巫婆湯?”
班章不得不承認,她聞到那個味道居然更餓了。
“這是蘑菇湯。”時越瞥了班章一眼。
班章雙手抱臂打量了一下兩人:“村裡還有蘑菇?這能吃嗎?”
時越沒說話,隻是偷偷瞧了旁邊的煽風認真煮蘑菇的陳喻一眼。
班章跟着那眼神瞅過去,意味深長地看着陳喻說:“你的技能不會是種蘑菇吧?”
“不過,這鍋是哪來的啊?”張天天忍不住疑惑。
時越沒吭聲,隻是默不作聲瞄了一眼臉上蹭灰的陳喻。
這一幕被班章收入眼底,她笑着朝陳喻挑起一邊眉頭:“你不會是威脅村民了吧?”
陳喻兢兢業業地拿着大樹葉子扇風,好讓火能旺一點,她連眼睛都沒偏一下:“時越,你沒事能不能别老看我了。”
“還有,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她擡頭看着滿臉壞笑站在鍋前的班章,很是無奈。
班章佯裝委屈,捂住嘴巴:“你倆在這偷偷吃獨食不帶我,還不許我問了。”
班章話音剛落,不知道身後從哪裡竄出幾個小男孩來,他們似乎在瘋跑打鬧,追逐中那鍋好不容易沸騰的蘑菇湯被一腳踢飛了。
陳喻:“……”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就在陳喻準備站起來收拾那幫小孩的時候,時越一臉清澈地從身後端出一個碗來,那碗裡乘着滿滿一碗蘑菇:“還好我機智,剛剛準備試一下熟了沒有。”
“怎麼樣?”陳喻問。
“哇塞!!好吃哎!!這就是傳說中的廚藝嗎?!我也太強了!”時越吃了幾口瘋狂感歎。
班章聽到這裡又笑嘻嘻湊了過去:“九月,你的技能該不會是廚藝吧?”
陳喻:“……”
她到底該拿這藏不住事的家夥怎麼辦?
“你不覺得你有點越界了嗎?”陳喻面無表情地看着一臉嘻嘻哈哈的班章。
班章察覺到她的神情,依舊滿臉笑意:“那也是因為我們之間本就不應該有界啊……”
“不好意思啊,她就是喜歡胡言亂語,你們慢慢吃吧,我們就不打擾了。”張天天邊說邊把班章往外推去,“閉嘴吧,活祖宗。”
“……”
短短幾分鐘就把她倆的技能全猜出來了,而且甚至猜到了她的行徑,這個班章确實不簡單。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這樣的人,若是做隊友,自然會事半功倍,若是成了對手,那應該會很棘手了。
陳喻早就餓得不行,狼吞虎咽了幾口,那味道确實不錯:“你怎麼确定是廚藝的問題呢?這分明是蘑菇好吃吧,咱們用清水煮的。”
“廚藝!這肯定是廚藝!!”時越堅持。
“蘑菇!肯定是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