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今天上午怎麼這麼安靜呢?”班章啧了一聲,目光不自覺挪到薛純身上。
不止班章,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薛純,畢竟這兩人從進考場以來就沒少對嗆,他們沒發現譚修傑不見了也就算了,薛純也一直未曾發現嗎?
薛純的視線卻不在此處,整個人似乎在出神,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察覺到衆人的目光,有些遲鈍地回過神來:“都看着我做什麼,怎麼了嗎?”
“譚修傑失蹤了,你知道他什麼時候不見的嗎?”陳喻問。
“他不是一直就跟在隊伍後……”薛純愣愣地回過頭,“你說什麼?!他……他失蹤了?!”
她的反應有些奇怪,右手不自覺開始不安地扣着左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仿佛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之中。
“我們……我們先别管他了,我們先出去吧,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了,我不想死在這裡……”薛純猛地抓緊陳喻的胳膊,“你們剛剛聽到那個黑衣人說什麼了嗎?他說他今天傍晚會離開村子,這一定是離開的線索吧,我們跟着他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陳喻的胳膊被抓得發疼,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手在微微顫抖。
“線索倒是個線索,但一般不可能這麼草率就能出去。”班章說。
陳喻輕輕拍扶着薛純的背,試圖讓她放松冷靜下來:“你是遇到什麼奇怪的事了嗎?還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我沒有,我隻是想要盡快離開……”薛純看上去甚至有些恍惚。
寸頭忍不住說:“我怎麼覺得這小妮比我更像活在夢裡。”
披肩發的女生悄悄跟陳喻說:“早上的時候她跟譚修傑吵了一架,我離得比較遠,隻看到他們情緒都很激動,應該都說了很難聽的話。”
話音剛落,屋裡傳來動靜,趙婆婆從土房子裡走了出來,班章眼疾手快,一把将寸頭的臉按在土牆上,其餘幾人反應也不慢,都貼着牆根開始面壁思過。
等到趙婆婆走得稍遠些了,陳喻對着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又緊随其後開始繼續跟蹤。
也有人提議回住所找找譚修傑的下落,但陳喻和班章一緻認為在考場失蹤就意味着大概率出事,如果譚修傑真的沒事,他們遲早會會和,如果他真的出事了,他們回去看到的多半也隻會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時間是有限的,看到題目新線索的機會是有限的,錯過了這次的題目線索死亡率隻會更高,倘若兵分兩路危險系數又要飙升,而且隊内考生并沒有達到完全可以共享信息這樣的信任程度。
“她的狀态不對,之前害怕也沒有這樣,她現在看上去有些恍惚,好像早上發生的事都記不太清楚了。”陳喻低聲在與她并肩而立的班章耳邊說。
班章知道她在說薛純。
“還能迅速捕捉信息思考解題線索呢,思考能力這塊沒問題,看這情況應該是精神幹擾之類的。”班章想了想說,“無非就兩種情況,要麼是在考場遇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要麼就是考生中有人做手腳。”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隊伍中少了一位考生,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陳喻說。
“也不是完全沒人發現啊,活在夢裡那小子不是說他一直看到的總共就八個人嘛。”班章突然笑了一下,“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多半也中招了,隻是比薛純強點。”
“你比較傾向哪種可能?”陳喻看着班章。
班章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這個考場的精神幹擾應該是強的,不然我們也不會一直進入夢裡,隻不過我在本場考試遇到的針對我個人的幹擾好像還沒有,這個你應該比較有經驗吧。”
陳喻:“……”
她确實遇到過好幾次有針對性的幻境幹擾,但是經過她上次的推測這幾次幹擾基本都符合“白天不能睡覺,夜晚必須入睡”這條隐藏規則,可這條規則今天明明沒人觸犯。
至于之前出過意外的其他幾位考生遭遇的是什麼情況,她就不得而知了,想來應該也沒有觸犯那條規則,但似乎觸犯别的什麼。
他們出意外的時候是否遇到類似的幻象幹擾,據她所知目前幾位出事的都用刀捅死過村民,可究竟是因為做出捅刀這樣的行為觸犯規則才産生幻象幹擾,還是說是看到什麼幻象而導緻做出捅刀行為的?
恐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陳喻不自覺将眼神放在寸頭身上。
“考生的話,如果他們之中沒有人謊報自己的專業技能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使用了什麼道具。”班章說。
道具嗎?
對于她這樣道具無比匮乏的人來說,甚至無法想象道具究竟會有些什麼東西。
至于技能,目前唯一沒法求證的就是譚修傑那個食品鑒賞,其他人至少能直接拿出東西,對了,還有……
班章和張天天的技能一直處于未公開狀态,班章肯定是知道的,她可以排除自己和張天天,可班章是完全可信的嗎?
陳喻的很多消息都來自這個人,如果這個人有心誤導她,她估計會被忽悠地暈頭轉向。
班章這個人太随意,随意到她感覺對方一點也不對自己設防,以至于她每次懷疑這人時心中莫名有幾分愧疚,要命的是,她和這家夥在某種時候還會有種莫名的默契,這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