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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殺她!是她把刀遞到我手裡的!是她自己撞上來的!是她自己尋死!跟我沒有關系!”
譚修傑甩開手裡的刀,用衣服瘋狂擦拭手上沾染的鮮血,殷紅的血迹卻怎麼也抹不幹淨,那些血迹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暗紅色,像是刺青一樣印入他的皮膚。
“……她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她……”他喃喃着對着在場的每一個人說着同樣的話,整個人的情緒幾近崩潰,可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了,快到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陳喻神情麻木地用衣服把薛純裹起來,用手指輕輕抹去她臉頰上的眼淚與血迹,時越把自己的外套也搭在薛純的腿上。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勢必會在每個人心底生根發芽,隊伍裡的内亂一旦開始,誰都可以成為被懷疑的對象。
班章的臉色少有的差,她甚至開始推測如果自己不阻攔寸頭而是按照薛純一開始的想法一起去跟着任清風離開這裡的可能,但她還是不後悔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怪就怪她沒能及時發現薛純不見,怪就怪在她沒能迅速發現趙婆婆的端倪,怪就怪在……
她擡起了頭,看向了已經開始神神叨叨的譚修傑。
“難怪你被夢的空間剔除了,我早就應該注意到的。”班章說。
“你什麼意思?我都說了我沒有殺她!”譚修傑瞪着眼睛說,“她是剛剛才死的,可我早上就沒有進到你們所謂的夢裡面了,或許沒有進去才是對的,明明是你們自己着了道,難道隻因為我和你們不同就要認為我才是不對勁的那個嗎?”
“你跟NPC合作了?”陳喻不帶情緒的聲音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你在胡說什麼?!我沒有!我沒有跟任何人合作!我唯一合作的你們個個都拿我當敵人審訊!!”譚修傑越說越憤怒,甚至沖着陳喻走近了幾步,似乎想要動手。
隻是這一切落在陳喻眼中都成了惱羞成怒。
“他們許諾了會帶你離開嗎?”陳喻又問。
“沒有!!我說了我沒有!!老子跟你說人話你聽不懂嗎?!”譚修傑邊說邊揪起陳喻的衣領。
還沒等他使勁他的手臂就被張天天鉗制住了:“是因為說中了心虛嗎?居然都開始動手了。”
陳喻順勢就照着他腿給了一腳,他吃痛開始瘋狂罵一些不堪入耳的髒話。
“你有沒有并不重要,沒有人會在意,反正你都要死了。”班章的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在他絕望的怒火上澆了最後一瓢油,“是不是你殺的你說的不算,我們說的也不算,考核系統會有自己的評定結果。”
譚修傑聽完精神徹底崩潰,像是瘋了一樣朝着班章掄起拳頭,結果人還沒碰到就被張天天揍了一頓,旁邊綁着發帶的男生看不下去,也上來幫忙,其他幾人趁亂踩了他幾腳。
“違規會很快死嗎?”陳喻在班章耳邊低聲問。
“那倒不一定。”班章按了按眉心,“這種違規處理死亡速度倒不一定那麼快,但死法一定足夠慘。”
“那你覺得那個留寸頭的男的能活到我們下次入夢嗎?”
“說實話,概率不大。”班章的眼神有些迷茫。
由于夢的緣故,他們今天的重點還是在趙婆婆身上,但夢裡一身黑衣的任清風卻始終沒有出現。
譚修傑被揍了一頓之後老實了很多,但精神崩潰也讓他有些瘋癫,他老是戰戰兢兢地在嘀咕些什麼。
“好餓啊,我好餓啊,會做飯的丫頭,你給我做頓飯好嗎?”譚修傑突然拉扯住時越的胳膊,“我真的好餓,我快要餓死了。”
時越一扭頭看到他被吓了一跳,他看上去面黃肌瘦,眼球突出來,整個人像是餓了好幾天快不行了一樣,詭異的是……
他的肚子變大了。
陳喻看到這一幕也微微蹙起眉頭:“除了餓,你還有什麼感覺?”
“感覺……我肚子裡好像長東西了,它好像在動……”譚修傑說着突然幹嘔起來。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時越面目扭曲地說。
他輕輕掀開自己的衣擺查看,幾人瞅了一眼開始互相交換眼神,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一言難盡。
他好像……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