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還長了一張愛說話的嘴。
“呀!胡叔啊!”她目光炯炯、面帶笑容的叫了胡屠戶一聲:“今兒我又要除祟,胡叔黑狗血有真的麼?”
年輕小姑娘的聲音那叫一個又脆又響、擲地有聲,不費吹灰之力引出想要看熱鬧的人。
——昨兒胡屠戶被一群老娘們兒暴打,又被老娘們兒的男人教訓,還賠了錢的事情,大家夥兒是能看熱鬧的看了熱鬧,能聽說的都詳細打聽了的。
如今聽着有人又來臊胡屠戶,以為又有新的熱鬧看,可不就将腦袋探出家門了嘛!
“沒,沒有。”胡屠戶這會兒老實得很,生怕時歲好再說些什麼叫他回答,擋了臉就沖進了屋子,順帶手的将門給插上了。
昨天被打了個鼻青臉腫,今天根本沒有辦法見人。
他是個好面子、要臉的,本就是挑着人少的時候出來透口氣,誰能想到就透這口氣的功夫,再次丢了人呢?
後頭雷婆子兒子中邪的事情,昨晚他聽媳婦說了。
據說跟毛家女人中邪的樣子一樣樣的,他越想越怕哪天這事兒發生到自己的身上,就更加不敢和時歲好這個“大師”再起什麼矛盾了。
不過,他進了屋之後,就一溜煙的跑去了他家屋子和雷婆子家共用的那堵牆。
他要确定一下,時歲好的能耐究竟有多大。
一來是判斷一下實力,确定一下态度;二來是考量一下自己的安全性,滿足一下八卦的心。
對于胡屠戶的行為,時歲好并不知道。
能夠感知周圍情況的明夷也許感覺到了,但他隻是朝着胡家大門多看了一眼,并未多言。
周遭的鄰裡見時歲好這個新晉大師跟着雷婆子進了屋,紛紛議論起來。
有的說早看出來大餅是中了邪了,充當馬後炮;有的說那邪祟不會跑出來吧,心驚膽戰;還有那膽子大的,想要去看看究竟,被家裡的長輩敲着腦袋的拉了回去……
但這些都不影響時歲好一進屋就看見了一個紙紮人。
根本就不用她多觀察一秒,跟在雷婆子的身後進入大餅哥的房間後,時歲好第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大餅哥胸口趴的那個紙紮人。
而且,這個紙紮人還是一種新的樣式——小孩兒紙紮人。
個頭隻有昨天見到的兩隻紙紮人的不到一半大,看款式,是按照六七歲的孩童大小做的。紙腦袋上梳着兩條小辮子,紙臉蛋上塗着和昨晚的女紙紮人同款的大紅坨坨胭脂,身上的紙衣裳也是女童款式的,隻不過顔色花色要比昨晚的女紙紮人那一身好很多,是粉底白花的紙衣裳。
它就那樣趴在大餅哥的身上,像個抱着大人脖子撒嬌的小女娃似的,瞧着除了有些難看之外,頗為乖巧無害。
可是,大餅哥頭頂已經标紅的兩個沙漏,以及上面飛速變化的數字,無不證明着這小東西的威力之大。
一縷青綠色煙再次從大餅哥的身體裡飄出,像是吸面條一般,被小紙紮人吸入了體内。
“日月乾坤,造化通,邪祟現。”
正想着自己要如何出手,是否還向昨天那樣激怒紙紮人然後帶着跑,時歲好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緊接着,專門壓低了的聲音落入了耳中。
是明夷,拍了她的肩膀,又說了這麼一句法訣。
自己是個半吊子都算不上的神棍,明夷是個不知道來頭、但真的有幾分本事的掌櫃。
時歲好根本不需要兩相權衡,馬上就做出了選擇。
“日月乾坤,造化通,邪祟現!”
時歲好怒喝一聲,一個大轉身,整個人朝着大餅哥躺着的地方去了。
雷婆子本來還想說兩句情況的,未料到時歲好出手的這般幹脆利落,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将大舞台給時歲好留了出來。
明夷教的,果真有用。
昨天她喊了口訣、用了桃木劍都沒有能夠出現什麼看上去神奇的場景,今天這法訣已出,人往前一跑,在靠近小紙紮人的時候,還真就出現了“神迹”。
一陣刺眼的金光從時歲好的手指尖流出,沖着小紙紮人的面門打去,激起格外慘烈的一聲“啊!”
而後,金光散去,那小紙紮人就已經被定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