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紮人現如今就像個被翻了蓋小王八,釘在牆上,四肢不停的撲騰,朱砂顔料畫就的血盆大口中發出難聽的嘶吼。
金光已經散去,它的身上明明沒有什麼東西,卻牢牢的粘在牆上,怎麼翻騰都下不來。
“這……這……真是紙紮人作怪啊!這,怎麼有些眼熟啊!”
雷婆子想要解決兒子遇上邪祟的事情,所以打聽毛家發生的事兒,自然是怎麼仔細怎麼來的。
毛家人嘴嚴,具體是個什麼樣子的紙紮人,也就去細細打聽的雷婆子知道一二。
雷婆子想過自己的兒子和毛嬸子一樣,是被紙紮人禍害,更想過那紙紮人應當是無比駭人的模樣,卻從未想過,這紙紮人瞧着并沒有那麼的吓人不說,看上去還分外的眼熟。
“阿婆,你知道這紙紮人的出處?”明夷适時發問。
時歲好本來還在看自己能夠打出金光的手指頭,聽見這兩人的對話,又見牆上的小紙紮人根本沒有掙紮下來的可能性,轉過身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雷婆子。
這紙紮人,按照明夷的說法,是已經盯上她這個小可憐了。
若是能夠知道做紙紮人的究竟是誰,那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個大問題,不管明夷還要不要主到四時庵裡頭來,至少她的生命安全是已經有了保證了。
隻是,雷婆子僅僅是瞧着小紙紮人格外的眼熟,一時間叫她說出這紙紮人究竟出自誰手,她也是說不清的。
可她是想要将自己的兒子完完全全的救回來的,小紙紮人雖然被定在了牆上,可定在牆上并不代表着事情完全解決。
雷婆子是上了年紀,但她腦袋還是清楚的。
青雲街的街坊裡,算上她兒子大餅,如今已經出現兩個被紙紮人妖怪給害了的,紙紮人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麼活物,背後沒有人操作,怎麼可能成妖。
若是不把這背後之人給解決了,怕是這回将小紙紮人給捉下來,下回指不定會出現什麼紙紮雞、紙紮鴨、紙紮狗呢!
“讓我好好想想,讓我好好想想。”
雷婆子心裡有些着急,可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出來,便就強壓着心中的情緒,沒有再看躺在那的兒子,面對着門外開始了苦思冥想。
如今,除了雷婆子給了她們一些線索外,她們是真的摸不清楚紙紮人究竟出自哪家。
時歲好是真的沒有跟紙紮鋪子打過交道。
明夷則是施法追了,但“老朋友”手段了得,設下的陣法不是傷殘般的他能夠追根求源、窮追不舍的。
因此,希望還真就寄托在了雷婆子的身上。
瞧着雷婆子苦思冥想,兩人沒有去打擾她。
紙紮人隻是被定在了牆上,并沒有完全解決,時歲好的水平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剛好雷婆子背對着裡面,便拼命的向明夷作揖請求,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明夷能跟着她來,就是清楚她連半桶水都算不上。
瞧着她各種作揖請求的模樣,強壓嘴角,忍着笑出了手。
時歲好隻見他掐了個格外複雜的訣,下一秒,牆上的小紙紮人就不動了,表情也呆滞了。
再轉頭一看,一旁床上躺着的大餅,腦袋上的沙漏開始倒流,數字飛速轉變的同時,顔色也從紅色往黃色、綠色轉變。
這種情況,昨天她并沒有能夠看見,今天是第一次瞧。
拿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野人。
一牆之隔,整張臉趴在牆上的胡屠戶眉頭都鎖成了疙瘩。
這和後面雷婆子家公用的這堵牆不隔音,向來是發生點事情,隻要有心去聽,那就能聽得清清楚楚。
可今天,他都趴在這兒聽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什麼都沒有聽到不說,還被這不知是不是老化了的牆掉了一頭灰。
“不應該啊!”
胡屠戶嘀嘀咕咕的,将臉蛋貼的更近了。
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好像聽到了說話聲,臉上帶起了笑容,眉頭也松了,可同樣的,牆也松了。
“哎呦!”
身上本來帶着傷,沒想到牆會倒,胡屠戶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揚起了一片灰塵。
他想要爬起來,但現實阻止了他。
因為,剛剛才支起半邊身子,就有個東西直接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順手一抓,送到眼前,胡屠戶總算是看清楚了掉在腦袋上的這個玩意兒是什麼。
“黃壽紮的紙紮人!這麼晦氣的玩意兒,放在家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