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歲好身上沒有明顯的靈力波動,這一點,黃續君在看見她第一眼的時候,便已清楚。她不過是因為時歲好所說的特殊的能力,心存僥幸罷了。
而這屋内,真正擁有靈力的是誰,她也清楚的很。
隻是,這位幾乎是個全殘,方才對打的時候,她時常有種隻要自己用力過猛,對面就如同紙人一般易碎的錯覺。
她猶豫了一秒,随着時歲好轉過臉去的動作,一同将目光落在了明夷的身上。
"咳咳,咳咳咳。"
明夷本就喉間發癢,被四隻眼睛一起盯着,忍耐不住的咳出聲來。他皮膚白,片刻而已,面頰上便泛起潮紅,瞧着更加的像個脆弱的紙美人了。
黃續君的嘴巴長了好幾下,甚至又用心的感受了下明夷的靈力波動,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能救黃瑸兒的法子,最終選擇賭一把:"您有什麼法子麼?"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哀求,但咳的有些忘我的明夷沒能看見。
時歲好目光往回挪了一寸,這會兒,黃瑸兒腦袋上的時間隻有一盞茶了。
明夷停止了咳嗽,咽下口中那股子腥甜,開始回答黃續君的問題:"法子是有,就看你願不願意交代出背後之人,以及背後之人教給你的紙人借壽之法了。"
術法之間有相通性。黃續君所用的紙人借壽續命的法子,哪怕沒有學過如何解這類術法,隻要有下咒之法,也是能夠推出來的。
關于黃瑸兒的壽命究竟幾何,明夷不是冥府陰司的鬼差,并不能夠得知。
但借壽有違天理,隻要将術法解開,在解開之前,黃瑸兒還沒有咽氣,那原本屬于她的壽命,便會返還到她的身體裡。
"按照小神棍的說法,她能活的時間不長了,說與不說,全看你。"明夷沒有看黃續君,而是側過頭,唇角含笑的問時歲好:"小神棍,黃瑸兒現在的壽數還有多少?"
不将背後的人揪出來,事情是無法徹底解決的。
不知曉借壽的法子的始末,事情是無法解決的。
在時歲好的心裡,美人燈似的明掌櫃是要比她這個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家夥靠譜的。
"不到一盞茶了。"
後面的事情,想來自己也幫不上太多的忙,幹脆一雙眼睛盯着黃瑸兒的腦袋頂不放,時時關注着她的壽命變化。
"黃姑娘,還剩下不到一盞茶的壽命了。"
這間紙紮鋪裡有那人的氣息,非常的淡,應當是許久都沒有來過了。至于追查,那人用了山月藏風陣,追到最後,能追到的就隻有一陣清風。
無親無故,願意教一個"借壽"的術法給黃續君,黃續君自然是做出過承諾的。
她承諾過不會将恩人的身份說出去,還賭咒發誓過,一旦說出,咒語便會應驗。
她心中還牽挂着黃瑸兒,她不能在瑸兒還沒有醒過來之前就魂飛魄散。
"我,恩人的身份,我不能說。"沒有時間讓她猶豫,她略微想了想,便選擇将沒有賭咒發誓過的紙人借壽的法子說出來:"至于這借壽之法,除卻全靠的是這個陣法。"
衣袖一揮,黃瑸兒床邊的大衣櫃便層層打開。
是的,層層打開。
一人高的衣櫃在黃續君揮袖的這一瞬間,連續打開了裡裡外外一共四層櫃門。而在最裡面的櫃門打開之後,展現出來的,便是櫃子背闆上用紅線勾織出來的一個八角陣。
時歲好瞥了一眼,莫名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本書上見過似的。
明夷則是直截了當的走了過去,細細的看着整個陣,片刻過後,果斷出手。
"陰陽角錯,兩界相隔,壽數歸天,生死難消。借物化壽,虛假幻真,四方歸位,如我所令。破!"
不知是為了節省時間,還是這陣法對他而言,真的沒有什麼難度,明夷出手很快,陣法破的也很快。
"這就結束了?"黃續君的眼珠子裡滿是不可置信。
當初這個陣法布置下來有多麼的繁瑣,她可是親眼瞧見的。可如今破陣,眨眼之間,便就飄散成煙了。
"小神棍。"明夷懶得解釋,直接喊了時歲好。
一直注意着黃瑸兒腦袋頂的時歲好自然是發現那數字變化了,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