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宿還在繼續。
“更過分一點,還可以公開懲罰我,比如說在地鐵上其實大衣裡面沒有穿衣服啦,辦公室的時候忽然讓我去衛生間表演給你看啦,被小黑屋懲罰其實有攝像頭——”
殷蔚殊提着邢宿的後脖頸,把他丢了出去,語氣古怪,“你先閉嘴。”
“哦……”
邢宿順勢擡頭,“不喜歡嗎,是不是因為太輕了,其實還有更重一點的。”
殷蔚殊擡眼警告的看過去,邢宿忙閉嘴,見殷蔚殊居然開始擦手,傷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他邊擦手,邊想,小孩好像不幹淨了,但邢宿不該有這個忽然被帶壞的機會,于是殷蔚殊問道,“你看什麼東西了。”
“遊戲房裡面的那個房間啊,”邢宿理所當然,“小羊剛剛說的,它看到了很多看不懂的東西,上面都是這樣說的。”
就在邢宿存放他的寶貝們的遊戲房裡面,是個半開放的家庭影院,兩間房相連,中間不過是一個半封閉的格擋用于分離空間。
開通了全平台的會員和全球幾乎所有線上頻道,并擁有合規的院線放映許可,線上線下的影片幾乎與全球同步。
想到這兒,殷蔚殊思緒微頓。
那影院中自然也沒有R18限制。
從家裡的行程到這裡,花費了十個小時,足夠小羊在兩間房中橫行霸道,摸索出電影頻道。
他倒是忘了,家中還有邢宿的‘眼線’。
于是擡手吩咐傭人,掐斷家裡的網線。
他捏在邢宿的臉上語氣隐忍,“小羊是個壞朋友,以後不要和它玩,這些話,以後也不要和外人說。”
莫名的,邢宿覺得現在的殷蔚殊有些危險,他果斷選擇不反駁,在心裡惡狠狠的和小羊絕交。
又問,“那你真的一個都不喜歡嗎?”
他其實都挺喜歡的。
“你很遺憾?”
殷蔚殊挑眉,語氣涼涼,捏在他臉上的力道加重,“隻有不喜歡,才叫懲罰。”
邢宿的臉上很快出現紅痕,他反手用手背拍了拍,淡聲提醒道,“喜歡的叫獎勵知道嗎。”
懂了。邢宿眼中泛光的點頭。
同時,并不抗拒臉上不甚明顯的刺痛,那細弱的痛意中,更多是被喚醒神經末梢刺激的興奮感。
于是邢宿順應心意,蹭着殷蔚殊貼在臉上的手背,滿足地眯起眼,“謝謝你的獎勵,還可以再重一點。”這個也喜歡!
殷蔚殊想到什麼脫口而出,他目光濕軟,滿臉享受的說,“你人真好。”
生氣了還給獎勵,他再也不偷偷說殷蔚殊小心眼了。
這下殷蔚殊忍無可忍。
他無聲繃緊下颌,忍着将邢宿扔出去的沖動再次擦手,手背上仿佛被舔了一樣的黏糊,那不适感揮之不去,但不過是錯覺,實際上隻有邢宿臉頰上軟肉留下的溫軟觸感。
就算被捏臉,手感也還是很好。
車内氣氛凝滞片刻,無關人等早就目光呆滞地轉過身,腦中唯一的念頭是,以自家上司的闊綽程度,他們大概很快又能收到一筆封口費了。
于是紛紛删掉這段記憶,閉上眼不聽不看。
片刻之後,殷蔚殊還是沒能壓下不爽,示意邢宿感應碎片,自己則說道:“在心裡罵我不止一次,交友不慎,小羊未經允許跳下櫃子,跟小羊學壞,你現在欠了很多懲罰。”
“等一等!”
邢宿有異議,他可以欠外債,反正已經是常态,但總要掙紮一下:“小羊跳下來為什麼也要怪我——”
他的聲音在殷蔚殊無動于衷的神色中漸漸壓低,最後消弭于無形,自己将剩下的半截咽了下去,
“好的,都怪我沒有教好小羊,要承擔責任,都算在我頭上好了。”
“覺悟不錯,好好反省有機會減刑,”殷蔚殊扳着邢宿的下巴示意他看向窗外,“有結果了嗎?”
感應一個已經融入這個世界的污染區碎片,對于邢宿來說,比肉眼觀察還要簡單,他當即點頭,好好表現,“有的,但是不在這裡了。”
他指向右側:“隐匿之後往那邊跑了,路上沒有留下污染的氣息,我們可以跟上。”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殷蔚殊的反應,無需提醒,當即發動車輛,順着邢宿的指引,開上了一條郊外的小路,本就黑沉的黃昏越發壓抑,直到邢宿叫停的那一刻,周圍的溫度明顯比來時要降下半個區間。
“前面就是了,停在這裡就好。”
車窗上開始出現霧花,但很快被除霧系統化去,邢宿輕輕觸碰了一下殷蔚殊,認真叮囑:“外面有一點冷,你不要下車,在這裡等我就好。”
他作勢下車,又被殷蔚殊叫停,恍然大悟地乖乖伸出手垂下鋒利冰冷的眉眼,看着殷蔚殊為他帶上手套,護腕,又穿了一件保暖防風的外套,主要是為了防止身上有可能濺的血,到時候可以把外衣直接扔掉。
兩人都對這一模式極其熟練,邢宿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姿态乖巧,但再怎麼教導也是本性殘忍的污染源。
他出于個人好惡,喜歡小羊和殷蔚殊,動物本能告訴他在這時要表現的讨人喜歡,所以渴望觸摸與被觸摸。
但同時,他平等的讨厭每一個人,所以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