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通知你。”劍照霜冷冷道,“明日一早,所有候選人都得入幻境,先摘下懸崖口紅果的人得勝,百無禁忌,死生不論。”
“我不求你赢。”她半蹲下身,兩點眸子像幽潭寒星,“我隻要你,活下來。”
“知道啦!”劍連枝笑得沒心沒肺,“躲貓貓我最擅長了。”
劍照霜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木筷,恨罵道:“不争氣的東西。”
見她起身,淩雲渚趕緊躲進通道間隙,一把将人拽了進來。
間隙狹窄,段馳龍生得高,擋在面前像堵了一座山,偏偏這座高山不怎麼老實,躍躍欲試,一副随時準備沖出去的模樣。淩雲渚怕他壞事,情急之下硬擠着和人換了個位置,還沒站穩,隔壁便傳來門被合攏的聲音。
劍照霜察覺到什麼,敏銳地停下腳步。
淩雲渚維持着古怪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們站立的地方是一處陰影,僅僅借光線作遮掩,如果鐵了心要查,根本無所遁形。若事情敗露,以劍照霜的性子,必定會殺人滅口,屆時打起來,打輸必死,打赢則暴露外來者身份,仍會被識海抹殺。
哪條路都是死。
輕慢的腳步聲在外響起,淩雲渚神經緊繃。他正聽着動靜,突然有隻手摸上了大腿。
“!!!”
該死的逆徒!
淩雲渚大腦炸響,卻不敢有動作,隻能咬牙切齒地縱容對方的放肆。
段馳龍的掌心很燙,即便隔着布料,也能體會到那股灼燒。像野火,一旦起了苗頭,便肆無忌憚,勢必要燃透半邊天。
掌心一路往下,勾進裡衣,順着摸到大腿内側,回旋打轉。淩雲渚閉眼忍耐,好不容易褪下的熱意又開始蒸騰,他僵着身形,能清晰感受到那人掌心的紋路,粗糙的厚繭。
似是知道他無法反抗,段馳龍得寸進尺,慢慢貼近。呼吸打在耳側,像撲面而來的吻,淩雲渚微微側頭。這動作不知怎麼惹惱了對方,另一隻手從後伸來,繞過交替的臂彎,強勢地将他整個人鎖到懷裡。
手從前胸摸到脖頸,停在喉結,摩挲着,刮蹭着,是逗弄,也是挑釁。
淩雲渚極力壓制着呼吸,從脖子紅到了臉。緊接着,腰間一疼,他蹦起身,聽見耳畔囫囵一道笑,那逆徒耍着流氓。
“腰好細。”
兩人動靜太大,想遮掩已然來不及,劍照霜直沖此處來。淩雲渚臉色一白,下意識将段馳龍推到角落,自己迎了上去。
短短一瞬,他腦中晃過無數個想法,皆如流星般轉瞬即逝,唯一抓住的念頭,竟是保段馳龍平安。
死一個人總比死兩個人好,隻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
他還沒可惜出個所以然,便與劍照霜對上了面。
對方兩條黑眉崩得筆直,三白眼刷地掃過來,銳利如刀。她蹙起眉關打探,然後……
然後徑直離開。
淩雲渚愣在原地,看看自己,又看看那幾乎尋不見的背影,思緒凝滞。
突然,他意識到什麼,猛地回頭。段馳龍悠閑地靠在牆角,啪打了個響指,解除隐身咒。
淩雲渚大怒:“你早就……”
“你又沒問。”段馳龍耍無賴,“我當你知道呢。”
那他剛才的忍耐都算什麼?笑話嗎?!
淩雲渚又羞又氣,紅潮從耳後攀到臉頰,氣急之下,擡手扇了過去。
清脆的巴掌在周圍回響,段馳龍側過臉,好一會兒都沒反應。淩雲渚兩眼發紅,活像要生剜了他。
死寂一點點漫延,半晌,段馳龍終于回頭,出乎意料地沒有翻臉。他眼裡閃着興奮的光,拉起淩雲渚的手貼在自己面頰。
“手疼嗎?”他心疼道,詭異得讓人分不清真假,“我給你吹吹。”
淩雲渚臉都黑了。
不愧是段馳龍,能強忍着屈辱,用這種方法來惡心他。此招一出,他就像拳頭落在棉花上,不僅出不了火,反倒讓自己受了一肚子氣。
“如果還不消氣,另一邊也讓你打一下好不好?”段馳龍愉悅道,“謝九州沒被這麼打過吧?”
淩雲渚這次是真想爆髒話了。
“滾!”
他一把甩開對方的手,什麼羞恥旖旎通通化作了怒火,甚至因為走太急在拐角磕到了頭。砰一下他被撞得頭暈眼花,扶着牆壁連氣都喘不勻,若不是這會兒斷塵不在,他必然拔劍先戳段馳龍幾個窟窿。
偏偏那人又火上加油。
“師尊,巴掌印淡了。”段馳龍委屈地湊過來,“出去後你再打一次好不好,我要紋臉上,找謝域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