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你近視。”柏屹寒猛地向前探,兩人鼻尖擦過,距離極近,男人氣息帶着濃烈的酒意,擾得他也有些醉,“看得清楚嗎?嗯?”
柳澤蹙眉,眼神一點點聚焦想要辨認面前人,然而無論怎麼看都看不明白,于是搖着頭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不知道是對他,還是對他。
一聲輕啧從齒縫中磨出,柏屹寒甩開男人的手,沒有用力,但柳澤似乎從中感受到眼前人的不耐,嘴角一撇,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柏屹寒怔住,心裡那股氣立馬煙消雲散,“好了好了好了,再哭都要脫水了,我又沒生氣,哭什麼?别哭了。”
床頭有紙巾,他抽出幾張給柳澤擦眼淚,語氣帶着一抹幽怨,“是誰上次說再也不會認錯了?騙子,出爾反爾。”
“不過我大度,這次就原諒你,再有下次…”柏屹寒停頓,畢竟就算真的再有下次他也不敢對柳澤做什麼。
溫熱的淚水不斷淌進柏屹寒手心裡,連帶着柳澤的悲傷浸透皮膚滲入血液,稍微平息了難掩的欲望。
柳澤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明明看樣子那個人才是過錯方。
不過誰對誰錯都無所謂,即便他犯了天大的錯誤,他也想要……柳澤。
柏屹寒用指腹拭去男人眼角的淚花,内心酸軟,總算明白自己的異常為何而來。
柳澤逐漸停止哭泣,昏昏欲睡,青年目光移落到那根帶着戒指的無名指上。
真是無比刺眼。
柏屹寒拿起他左手,仔細端詳,随後輕而易舉把戒指取了下來,看得出來是精心挑選過的,形似柳樹枝條的花紋擁簇着中間的鑽石,配合柳澤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顯得更加精緻漂亮了。
翻過來,裡面一圈刻着字母——qsn love you forever。
qsn?秦山奈?要找人調查一下底細嗎?
柏屹寒略一思忖,比起去調查,他更想聽柳澤親口告訴自己關于他的事情。
“咚咚咚”規律的扣門聲響起,柏屹寒回神,給柳澤重新戴上戒指,起身去開門。
還是施無瀾,手裡依舊提着袋子,他扶了扶要掉下來的眼鏡,額頭留下細密的汗水,氣喘籲籲,“小柏少爺,您要的藥。”
“謝了。”他接過藥關上門來到床前,拿出雲南白藥放在床頭櫃。
柳澤陷在綿軟的被子裡,露出一張小小的臉,柏屹寒忍不住揚起嘴角,然後去衛生間準備了兩條熱毛巾。
掀開被子,男人縮成一團,很沒有安全感地抱着自己,柏屹寒小心翼翼地掰開他卷起來的腿,把熱毛巾敷在大腿根的淤青處,再撩起衣擺,把另外一條熱毛巾搭在他的肚子上。
淤青幾乎遮蓋了男人整個腹部,可見當時被打得有多狠,裡面全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那群人簡直像是奔着要柳澤的命去的。
柏屹寒越想越生氣,得找人查查那些畜生,弄死他們算了。
“嗯唔…”男人哼唧,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青年挑眉,“給你上藥,上完藥就不疼了。”
“山……”
聽到男人吐出這個字,柏屹寒快速扼住那截瘦削的下巴,阻止他說出那個名字,冷笑,“來,跟着我念。”
“柏。”
柳澤腦子還處于混沌的狀态,無法處理眼前的狀況,隻能跟着柏屹寒念。
“柏?”
“屹。”
“屹…”
“寒。”
“寒。”
“嗯真乖。”柏屹寒笑容得意又寵溺,“連着說一遍。”
柳澤虛弱,說話很慢,但還是正确說出了他的名字——
“柏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