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記得十年前的另一件事嗎?儲飛天的新書發布會,是在市中心的廣場舉辦的。當時去了很多人,将市中心附近的幾條路全都堵死了,直到武警過來才将人群疏散開。”
此話一出,崔木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黃如和簡志學倒是滿臉的疑惑,不明白汪意智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件事。
魏康則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崔木,皺起了眉。
汪意智看不下去他們針對魏康,他知道魏康是個好警察,他也相信魏康是不會因為私人情緒去殺人的。他轉頭看向崔木,這個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年輕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這件事應該還上了報紙。”
崔木低着頭沒有說話。
當時魏康一直在盯着儲飛天,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聞言仔細回憶了一下,皺着眉道:“當時這件事鬧得很大……”
這時,黃如突然想起什麼,打斷了魏康的話:“我想起來了,當時好像是有輛救護車被堵在路上,救護車裡的人因為耽誤治療去世了。”
黃如記得這件事很簡單,因為當時病人家屬有鬧上門來,還不止一次。說罷她目光如炬地看向崔木,不确定地道:“難道說,你是……”
不等汪意智說話,崔木突然就放松了下來,他擡起頭,紅着眼,笑得有些慘淡,“是,那個因為送診不及時去世的病人,就是我的哥哥。”
汪意智深吸了口氣,雙手抱臂,沉默地看向崔木。他當時一直關注着儲飛天,自然也找過崔木的父母,雖然那時候沒有見過崔木,但崔木和他母親長得很像,三年前在整形醫院,汪意智第一次見到崔木的時候,就認出他了。
之前一直沒有說這件事,到底還是有點不忍心,那麼小的孩子,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哥哥,沒過幾年,父母又因此郁郁寡歡,雙雙去世。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我理解你為家人報仇的心思,所以一會也沒說過這件事。”汪意智說,“你是個好孩子,但是魏警官也是一個好警官。”
崔木聞言渾身一震,又迅速低下了頭。
魏康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汪意智。
黃如抽了根煙出來點燃,眯着眼睛吸了一口,享受地靠在沙發上,笑着說道:“那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别墅裡的人,都有殺人動機了?”
魏康下意識反駁:“小信不會。”
卻不料黃如挑了挑眉,轉頭看了眼樓梯的方向,說:“哦?可是儲飛天親手殺了他的第一任妻子呢,也就是儲信的親生母親。”
等今天的所有戲份都拍完後,時間也已經很晚了。最近拍攝任務很重,劇組裡的氣壓也一直很低,大家的工作壓力都很大,于是關傑大手一揮,說要請大家一起去吃宵夜。
魏煦第一個舉手,“關導,那明天我們是不是就不用早起了?”
旁邊飾演汪意智的沈峰拍了下他的肩膀,也跟着起哄:“是啊關導,現在都十點了,等吃完宵夜回去都快一點了,明天怕是起不來哦。”
“就是就是,關導你就給我們放半天假吧。”
“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睡過懶覺了!關導您就大發慈悲吧!”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關傑聽得直樂,最後直接說道:“好好好,反正咱們這個戲也快拍完了,明天就給大家放半天假,下午一點之前到片場就行!”
衆人頓時一陣歡呼。
方鶴注意到人群後面的林眠生,見他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淡了點,走到林眠生身邊,問道:“怎麼了?不開心嗎?”
林眠生已經一個人在這裡發了很久的呆了,他最近一直都感覺很累,心情也不大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儲信這個角色影響了。
但這些林眠生現在都不想和方鶴說。
“沒有,就是有點累了。”林眠生擡頭看着方鶴,笑着說道。
方鶴卻沒有因為林眠生的這句話而放下心來,但他也沒有直接開口去問,而是伸手揉了揉林眠生的頭發,笑着問:“關導說要請我們吃宵夜,你要一起嗎?”
林眠生轉頭看向不遠處歡呼雀躍的人群,“方老師會去嗎?”
方鶴說:“去的。”
于是林眠生說:“要是大家都去的話,那就去吧。”
從這裡到市區還要半個多小時,林眠生讓小趙開自己的車先過去,自己則坐上了方鶴的車。
關傑在影視城附近找了一家人不多的餐館,要了個大包間,和店家說不要讓人不要過來打擾他們。來這裡吃飯的大多都是明星,店家早就習慣,一口答應。
吃飯的時候,林眠生坐在主演那一桌,聽導演寒暄兩句,和衆人碰了個杯,敬了個酒,便趁着沒人注意,偷偷溜到了角落裡。
其實林眠生早就想回去睡覺了,隻是大家難得興緻都這麼高,再加上方鶴也會過來,他不想破壞氣氛,這才答應了下來。
林眠生靠坐在沙發上,微眯着眼,臉頰有些紅紅的,手上還端着半杯沒喝完的紅酒。
紅酒度數不高,林眠生卻越喝頭越暈,眉心更是一突一突地跳得疼。他側過身趴在沙發的扶手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撐着下巴,望着被人群圍在中間的方鶴,時不時地抿上一口。
方鶴好像天生就該是這樣的大明星,不管走到哪兒都是人群中的焦點。他好像永遠都是那麼優雅,不管面對什麼事情都是那麼的遊刃有餘,他好像不會生氣,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所有人對他的評價都是冷淡,一個非常冷淡的人。
他感覺方鶴是不一樣的,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就像是一團看不清摸不透的霧,激起他的興趣,讓他迷失其中。
魏煦端着杯酒走到林眠生旁邊坐了下來,除了林眠生,他在這裡的咖位最小,在敬了一圈酒後,就跑過來躲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