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這個表情,不歡迎我啊?”lakas往裡走,輕掃了眼吊瓶。
俞榆朝黎之瀾抛出個狐疑的眼神,不動聲色擋在他面前,“你怎麼來了?”
憑她的判斷,lakas,不是個好人。
“弟弟生病了,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說也得來看看。”lakas腳下打了個轉,朝病床輕擡下巴,“對吧。”順勢将手上的玫瑰花遞出去。
俞榆挑眉,她還沒見過來探病還帶玫瑰的人。旁邊剛好有花瓶,正想解開纏着的絲帶,就聽男人道:“诶诶诶,誰說是給他的了?”
?
她一頓。
不是給黎之瀾的,那還能……
“給你的。”
瞳孔瞬間瞪大,像是觸電一般,她将玫瑰花甩回去。花束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線,砸在他得體的西裝上,随即落到地上。
“滾,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黎之瀾斜睨lakas一眼,聲線冷得吓人。
Lakas沒去撿花束,反而抽出一張凳子坐到俞榆對面,左右環顧一圈,啧啧兩句。
“這裡的環境也太差了,你怎麼住得下去,也就俞小姐稱得上賞——”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一道淩厲的拳風。要不是他躲得快,恐怕要被打到地上,與花同床共枕了。
“脾氣這麼暴幹嘛,我又不是别人。”
Lakas悻悻地整理了下外套,斜眼瞥了眼黎之瀾:“我今天隻是來給你提個醒的,期限也隻剩三四天了。如果不想被人擡走,那就快乖乖買票。不然到時候為了你申請航線——”
他輕啧一聲,“麻煩!”
視線從男人身上挪走,lakas又掃了眼俞榆,嘴角噙着笑,“俞小姐,哥哥奉勸你,你還是再找個男朋友吧。”
話音剛落,鐵櫃上的玻璃花瓶被狠砸在他腳邊,lakas下意識閃躲,一腳踩在玫瑰花頭上。
他嘴角的笑意淡了淡,薄底皮鞋在花莖上碾了碾,又嫌惡般踢走,随即闊步往外走。
等人走了,病房才安靜下來。
俞榆還處于方才的震驚中,半晌都沒回過神。
恍惚下,她被男人拉到床上坐着。
“之瀾,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最後期限?”
黎之瀾望向她,嘴唇動了動,開口道:“我外婆,她想見我。Lakas就是被她派來叫我回挪威的。”
俞榆眨眨眼,她之前好像在國際新聞上聽說過這個傳奇老奶的故事,據說犀利的很、手段狠辣,一個人帶着幾個兒子将即将沒落的家族重振雄風。
“她要你回挪威幹嘛?”
小時候将黎之瀾打得那麼慘,現在還好意思叫他回去?
“不知道。”黎之瀾搖頭,伸手圈住俞榆的一條胳膊,将頭靠上去,親昵蹭蹭,“姑姑你放心,我是不會回去的,我會留在中國,一直陪着你。”
他此刻乖順的像隻小狗。
垂眸看見他蓬松的金毛卷,俞榆的心軟了下來。她不知道黎之瀾母家的事情,自然不能多嘴,更不能插手。
隻能将他的手掌握得更緊了些,“沒事,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她不太會安慰人,保險起見還挑了個慣用的話術,誰知,下一秒男人就松開了手。
“姑姑,我想喝水。”黎之瀾清清嗓子,用松開的手指指喉嚨。
“哦,好的。”俞榆忙坐起來,給他倒水的時候才發現水壺空了。
這間病房是普通病房,自然沒有直飲機,隻能去外面的走廊打。心想,剛剛lakas的話好像也沒說錯,确實該給他換個高級點的病房。
她擡眸看見吊瓶快空了,溫聲道:“那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去打水,順便叫護士過來把這個拆掉。”
黎之瀾的藍瞳閃着光,彎唇一笑,“好。”
女人一走,他的笑意就落了下來,眸中浮冰淺動。
剛剛俞榆的手機震了震,随即顯示楊奇二字。
他手指一動,在枕頭下面取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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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忘記帶手機了。俞榆将水壺放在水龍頭下面,有些懊惱,怎麼記性越來越差了。
回去時發現護士站沒人,又等了幾分鐘才看見值班回來的護士,趕緊把她帶進病房。
“沒什麼事情,隻要按時吃藥,這些疹子自然就會消下去。”
護士邊整理輸液線邊說,擡眼看見這麼養眼的情侶,忍不住又多交代了些預防措施。
俞榆聽得很認真,就差拿個小本子記下,而黎之瀾懶得聽這些叨叨,拿過俞榆的包就要拉着她往外走。
“姑姑,走啦。”
似是看出男人的不耐煩,護士匆忙擺手,說就這些了。
聞言,俞榆才肯跟着他出去,用手臂怼他一下,“這麼急幹什麼,人家還在說話呢。”
黎之瀾将手機打開,“都淩晨一點了。”
下行的電梯開了,他将女人拉進去,彎腰湊近她的臉,将尾音拖得很長,“姑姑,我好困。”
電梯裡沒有其他人,兩人呼吸近在咫尺。
怎麼都這麼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