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白閉了閉眼,讓自己快速鎮靜下來,說道:“醫師可知送冰心蓮的人現在何處?”
老醫師:“知道,那人是落霜雪山腳下的農戶,我認得他的樣子。”
江序白點點頭:“事不宜遲,我們先去找那個農戶問問情況。”
落霜山離琵琶洲不算遠,禦劍或者乘飛舟不出半日就能到,江序白讓王秋去安排飛舟。
出府半途中迎面碰上了正要去偏院找他的江老爺。
江老爺攔在前頭,皺眉不滿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江序白不打算和他解釋,随便找了一個借口搪塞,“去扶風塔吃飯。”
驕奢淫逸,不思進取,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一點都不在乎江家的臉面,也不知道為了家族的利益努力,江老爺冷哼一聲,又想說教一番。
卻不想江序白直接越過他,往外走去。
江老爺臉色鐵青大聲喝道:“站住!你就是這麼跟你爹說話的?”
江序白回頭,眼神漠然冰冷,“怎麼?又想跟我演父慈子孝那一套?省省吧。”
江老爺胸口急劇起伏,顯然被氣得不清。
江序白轉頭就走。
江老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你長姐最近在忙什麼?我前幾天問了飛霜宮的弟子,他們說她從上個月進了迷星島的秘境就一直沒回來,她有沒有和你聯系過?”
江序白頓住腳步,看來江老爺也察覺到異常了。
江序白若無其事道:“有啊。”
“真的?”江老爺不太信,近日各大宗門弟子秘境失蹤一事傳得沸沸揚揚,江描青在這個節骨眼這麼久沒了音訊,不得不讓人懷疑,如果江描青那邊不慎出了意外……
為了江家,他得另做打算。
江序白不耐煩:“愛信不信。”
“逆子!”
看着遠去的背影,江老爺目光深長,沉吟片刻後,快步返回書房。
到落霜山已是深夜,刺骨的寒風凜冽。
山腳下的小村莊一片寂靜,老醫師仔細回憶和農戶的閑談時聽他提及的信息,找到一戶家門前有兩塊農田的人家。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後,門内傳來男人謹慎的詢問。
老醫師表明身份後,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微弱的燭火映出半張警惕的臉。
“具體的情況如何我也不清楚,仙師隻給了我一個鈴铛,并告知山洞的位置,讓我聽到鈴響後就去山洞取東西然後再送到您手裡就行。”不甚明亮的房間裡,皮膚黝黑的男人緊張地搓搓手,老實回答道,“不過這個月鈴铛一直沒有響,我還以為是仙師換了人,不要我送了,為此我媳婦還怪我手腳粗笨,白丢一樁好差事。”
一旁的農婦摟緊了懷中睡眼朦胧的小孩,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們。
農戶知道的并不多,幾句就講完了大概,問不出更多東西,離開之前,江序白從懷裡拿出幾粒小金珠交給男人:“多謝,深夜來訪多有打擾,還請大哥見諒。”
男人誠惶誠恐接過來,望着眼前宛若谪仙仙的青年,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等人走後,夫妻倆看着手裡華貴的金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這……”
三人來到飛霜宮大門,山門有禁制屏障,江序白伸出手觸碰,一股強勁的靈力迸發出來。
值夜的數名弟子被驚動,提着劍隔着屏障嚴聲質問,“何人擅闖飛霜宮?速速離開!”
老醫師道:“我們是琵琶洲江府上的人,請問江家大小姐江描青現在可在山上?我旁邊這位是大小姐的胞弟,江二公子。”
為首的弟子仔細端詳江序白的眉眼,發現和大師姐确實相似,也經常聽她提起有個體弱多病的弟弟,他信了七八分,打開一半禁制,對他們道:“進來說話。”
“實不相瞞,大師姐并不在山上。”那名弟子開門見山地說。
江序白直接點明:“她是不是進秘境之後也失蹤了?”
弟子似乎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件事,心想難道是血濃于水的心靈感應嗎?既然被猜出來,那他索性就不隐瞞了,咬牙道:是,上個幾個初階弟子接了一個迷星島的委托,沒想到去了之後直接杳無音訊,師尊又派了幾個中高階的師兄師姐去找,結果也沒回來,再後來大師姐也沒了消息,就連師尊也……”
老醫師震驚:“連上官宮主也去了?”
弟子低頭不語,神色頹然。
怪不得要開禁制,整個飛霜宮現在就剩低階的弟子們,若是碰上一方強大的妖魔來襲,幾乎毫無抵抗之力。
“那幾個初階接的是什麼委托,你們知道嗎?”江序白問。
有人回答:“抓長生妖藤,是曆練任務裡最簡單的委托。”
長生妖藤,最低階的靈植,弱小又貪生怕死,一般隻在沒有妖獸生存的低級秘境生長,這樣的秘境竟能困住玄階和近神期的修士,簡直匪夷所思。
看來要想知道發生什麼,還是得親自去一趟迷星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