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怎麼沒有人出來幫一下,就任由他人欺辱自家人嗎?太不像話了吧。”
“找茬那倆人我認得,和雲城梁家有些關系,估計是上一輪梁家那幫人氣不過,叫他們來教訓江二公子的。”
“唉,我都不敢看了。”
從江序白被找茬開始,耳邊就時不時傳來其他人的竊竊私語,譴責數落的目光揮之不去,仿佛在說:啧啧,你這說人怎麼可以冷血無情成這樣。
江雲辰額頭青筋暴起,捏着拳頭,極力咬牙忍耐。
被旁人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指點點的江家其他小輩臉色也不太好,礙于江雲辰沒動,他們硬生生梗着脖子也不敢動。
這下好了,那邊已經約上架了。
找茬那人身材健碩,人高馬大的,這一掌要是真打在那病秧子身上,不得要了他的命。
麻煩就是麻煩,江雲辰眼神陰郁,繃緊身體,暗中調動靈力,手裡捏着一塊茶杯碎片,視線落在那人的手腕上。
還沒等他出手,江序白先動了,一個利落的身側閃避,擡手擒住那人手腕一轉,以力卸力,将其扭轉至身側,猛地往前一推!那人瞬間撲了空,收不住慣勢往前栽去。
很快那人反應過來,收住力氣才勉強站定,他不可置信地回頭,内心掀起驚濤赅浪。
好快!
“嚯!”圍觀的衆人也是一臉震驚,剛剛發生了什麼?
眨眼之間,他怎麼就躲過去了?
【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我的大……呃?】給自己的大業哭喪的系統嚎到一半停下。
咦?宿主好像還沒輸?
江序白極力平複強行調動身體後引發的急促呼吸,一邊和系統道:“借點能量用用,你也不想我輸的吧?”
【借借借!】系統又驚又喜,二話不說就開了共享權限。
一股細微的電流湧入身體裡,久積的傷病疼痛短暫一掃而光,江序白活動活動筋骨,細細感受着身體健康應該有的輕盈和力氣。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努力。
鹹魚試圖翻身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人還在震驚,對上江序白那雙往日淡漠此刻卻變得幽深的眼眸,心裡一驚。
這人……
下一秒,他眼前一花,江序白的身影如鬼魅一般詭異地出現在面前,破風聲迎面而來!
隻愣了一秒,那人出手擋下,揮拳朝着江序白的腹部沖去,江序白比他更快,抓住他的手往下一按,同時手肘屈起狠狠撞向他的下巴!
勾拳,擒腕,回旋橫踢,江序白每一個動作都展現了極高的水平,幹淨利落又帶着萬分的狠決,幾乎是将近身體術運用到極緻。
在衆人看來,另一個人完全是被壓着打,狼狽躲避,沒過一會就鼻青臉腫,那股傲氣勁徹底被打散了。
又是一記漂亮的側踢,那人被踹倒在地,江序白膝蓋壓住他的胸口,冷漠無情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像是在看什麼不知死活的東西,一手紋絲不動地卡住他的脖子,右手緊握成拳高高舉起,那人眼睛驟然瞪大,仿佛看見了來自冥府索命的惡鬼,對死亡的恐懼達到頂峰。
落下的拳頭離鼻尖隻有一點點距離時,那人眼淚鼻血一起飚出來,閉上眼睛崩潰大喊:“我,我認輸!”
江序白不動聲色咽下喉間湧上來的腥甜,緩緩放開他,站起來拍了拍沾了灰的衣服,若無其事道:“承讓,希望閣下願賭服輸,說到做到。”
周圍寂靜無聲,所有人都驚呆了。
系統結結巴巴:【媽,媽耶……】
這位大佬,不管你是誰,請不要從我宿主身上下來,求求了。
……
從琵琶洲來的飛舟平穩落地,停在迷星島的碼頭上。
鼻青臉腫的青年在同伴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下了飛舟,将晉級的玉牌交到監考修士手上,說自己退出終試,他用略顯不甘的眼神看向某個方向,半響過後,臉色鐵青地離開。
稀裡糊塗的監考修士摸不着頭腦。
聽完飛舟上在場的同僚說完來龍去脈之後,他不可思議地看向江序白。
江面白霧茫茫,臉色蒼白看上去快要昏倒的漂亮青年站在霧裡朝他虛弱一笑。
修士險些被美人一笑晃暈了眼,回過神來面紅耳熱,小聲嘀咕:“這不能吧……”
看起來很弱啊……
弱不弱的,反正見過病秧子打人的都不敢出聲了。
去迷星島要走水路,登船時,其他人都默契地避開和江序白同乘,場面一度十分謙讓。
負責引路的修士忍不住催促:“這艘船這麼多位置,你們非擠那一艘幹什麼?都快沉了!”
最後還是頂着一張死人臭臉的江雲辰和戰戰兢兢的江家旁支小輩上去了。
船隻破開江霧,駛入中心。
越往裡,四周的溫度越低,有霧凝成霜落在船闆上,結了滿地冰晶,突如其來的寒氣凍得人瑟瑟發抖。
船上的大部分選拔弟子修為還沒有高到可以抗寒,又不能生明火,隻能不斷搓手哈氣跺腳,亦或是湊在一起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