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性格天差地别,水火不容,如天雷地火,如雙生玫瑰。在一起就互掐,一見面,一開口,兩人都氣得半死。恨着對方咬牙切齒,又牽挂着對方。雖然三句話沒說完就吵起來,又互相離不開,一方有事,另一方第一個到,無事時相互嫌棄。林鶴一看林鹿就頭疼,林鹿一看見林鶴就想念自由,林鶴總是管着她,所以她一遇林鶴就變得很叛逆。
林鶴和林千星之間真的有點玄學,林鶴和林千星在一起總是受傷,林詩婉禁止她再和林千星玩。每次林千星找林鶴,林詩婉總是說:“她睡覺了,你回去吧!”而林鶴總是偷偷去找林千星,鼻青臉腫回家。林詩婉把她鎖在房間,她翻窗戶出去摔斷了腿,居然還忍着劇痛,爬着去找林千星,被強行送到醫院,剛出院又要找林千星,林詩婉氣得打她一頓。她的腿剛能走路,就跑去林千星家,她和林千星剛玩一會,櫃頂箱子突然掉下來,砸的她頭破血流,她左手捂着頭,右手捂着膝蓋,疼的半死。一下床,腳一着地就又忘了疼,馬上又就跑去找林千星,她總是這樣。林千星坐在螞蟻洞穴上,等待它們出現,她也模仿,被蟄得滿身包。從小到大她臉上身上總有點傷,因為她總是傷沒好又找林千星又複傷,小孩子就是這樣可愛,而長大後,林鶴再也不能再受這種痛了。
為什麼林千星克林鶴呢?前世高堂,失心鑼,起轎,落棺,一人千面,萬人屠。起棺,落轎,舊人複死,新人又生,喇叭廟,跪呢喃,千磕萬拜,佛祖保佑。甯赴黃泉,永生不見,天各一方,死不相欠。
林千星家屋後有一片四季如夏的楠木林,無論外面是大雪紛飛,還是風雨交加,樹林裡綠蔭如蓋,夏意盎然。楠木林是林千星的樂園,樹上挂滿了綠色的夢。村裡人卻說很邪性,傳說樹林裡發生過很多靈異的事。誰也不知道樹是誰種的,但是沒人敢砍一棵,這片林是村裡的禁區。世上最溫柔的手是雨中樹葉,最溫柔的吻是楠木林的風,剛下過雨,每片葉子像一顆顆綠色的鑽石一樣,在風中耀着光。
初夏的楠木林,風一吹過,樹上雨露落下,如雨美。
林鶴幾乎每次找林千星,他都是在楠木林,他站在樹林中,很小的他與高大的樹形成鮮明對比,草漫過了他的腳踝。他在幫樹木捉害蟲,捉好的蟲子拿給小狗吃,後來發現小狗根本不吃蟲子,蟲子被小鳥吃了。
五雙純真的大眼睛,在等小狗睜開眼,林千星家大黃剛下了五隻小狗。他們分配好了,林千星的叫菠蘿,林鹿的叫香蕉,林澗的叫仙人掌,蘇玺的叫水果,林鶴的叫野豬。野豬最先睜開眼,恐懼地看着五人。林鶴興奮地非要晚上抱着它睡覺,又被林詩婉打了一頓。仙人掌第二睜眼,水果第三。一天,兩天,十天過去了,林鹿和林千星的還是對凡塵緊閉雙眼,林母看着他倆笑着說:“可以把它眼睛扳開了。”門口的綠蔭下,林鶴顫抖着手輕輕地幫香蕉扳開了眼睛,林澗慢慢地扳開了菠蘿的眼睛。林鹿,林千星看它們看着自己,兩人眼裡閃閃發光。林千星後來摸着長大後的菠蘿說:“我還記得你們小時候呢?你還記得我們的小時候嗎?誰還記得我們的小時候?”
林鶴感冒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對面的林鹿被噴了一臉口水,兩個人都笑了。林鹿追着林鶴也要打噴嚏,又噴了林鶴一臉。于是兩人互相往對方臉上打噴嚏,打完一個,兩人咯咯笑半天,再追着打,林千星也跟着笑,林澗看着她們,有些嫌棄。這時,童年陰影大公雞追了過來。除了林澗,三人被追的嗷嗷叫,就在雞要啄咬林千星時,林澗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把它扔進了雞圈,大公雞腦瓜被圈牆撞的嗡嗡,它再也不敢惹林澗了。
林千星喜歡從楠木林收集了很多花瓣草木,搗碎,然後提取顔色,到處染色,他把處處染成了花。他把阿伯的車染成花豹,他家房子被染成花海一樣,阿伯開着染過色的車去收麥子,喜感十足,莫名減輕了一份勞累。
林千星他太細膩了,他總是閉上眼一遍又一遍回憶身邊的事物的樣子,他一接觸的每一個人,每一段風景,每一個神情,每一片葉子,都清晰的浮現于記憶。他的腦海有繪畫的功能,他喜歡自己的思維,他在腦海寫生塗鴉。他擅長閉眼畫畫,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