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偏科偏的一枝獨秀,英語簡直不能看,要不是其他幾門都好的很平均,大概率是上不了一中的。更偏的是他那一頭卷毛,堆在頭上活像金毛獅王,開訓沒幾天,已經無數次被教官要求整理形象。
高洋喊冤,“報告教官,我對天起誓沒有不尊重你沒有不聽話,我這頭發真是天生的,除非剃光頭,不然哪怕留個闆寸,那都是卷的。”
教官當時手邊真的是差一把推子,不然高洋這一頭秀發難保。
刺頭到哪兒都是眼中釘,高洋又是個能鬧的,每次訓練間隙總要耍點兒寶,教官看到他就眼睛疼。
今天的餐前一支歌又被捉了,台階上的教官火眼金睛一掃,把對口型的高洋給揪了出來,順便還殃及到了一旁的徐聞欽。
“你,還有你,前面來,領唱。”
徐聞欽…………我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他們班唱到最後一個才讓進食堂,在人山人海裡擠成了一張肉夾馍,徐聞欽用手捏着嗓子揪了好幾下,直到把脖子中間都揪出紅印子來,才啞聲道,“靠,再這麼吼下去,感覺我離失聲不遠了。”
高洋脖子伸的老長,看都沒看他,“我看到排骨了,欽哥,今天有粉蒸排骨。”
徐聞欽:“……”
軍訓挺磨人的,哪怕徐聞欽是個經常鍛煉的,也覺得吃不消。
午休有一個半小時,高洋還總愛趁這個點拉着他去球場打球,說是要為加校隊做準備,一中有個挺牛逼的籃球校隊,競争激烈。
可徐聞欽是個很愛睡覺的人,更何況下午還有訓練,基本上不會同行。
久而久之,威逼效果欠佳,金毛獅王開始采取利誘手段。
“走啦老大,大不了這個星期夜宵我請你吃。”
徐聞欽趴在桌上迷瞪,“開玩笑,我像是那種為了一點兒吃的出賣自己的人嗎?”
高洋眼看磨了半天這人軟硬不吃,作死的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開始作死,“哎呀呀,欽哥哥呀……”
“我靠你别惡心人,”徐聞欽就差點火上天,一把推開他,“成交成交,真是怕了你,大老爺們的,誰受得了你。”
前桌的周思琪附和,“就是,誰受得了你。我一個姑娘都發不出你這聲兒。”
高洋嗤她,“副班,你發不出這聲兒,确定不該檢讨一下你自己嗎?”
周思琪手上的書以迅雷之勢直指高洋的臉砸了過去,“你想死可以明說,老子送你一程。”
武漢的姑娘吖,長的再好看溫柔,一張嘴就是一副要幹架的氣勢,高洋雙手合十作揖,“我錯了,錯了哈,你是我的姑奶奶,小的告辭,不打擾您學習,再見,拜拜。”
說完拉着徐聞欽飛一樣的跑了。
徐聞欽一開始覺得這邊人都暴躁,後來發現不管男女老少,說話就這樣,慢慢的也就聽慣了,還挺有意思的。
徐聞欽打球配得上一句“不錯”,三分投的确實很好。
打到一半,場上又來了幾個人,高洋立馬奔過去,“喲,連體嬰。”
程煜一記飛毛腿,被蘇末迪拉住了。
徐聞欽投進一球,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對高洋說,“現在有人陪你玩了吧大爺,我回去睡覺了。”
高洋拉了一把沒拉住,“你這是要修仙嗎,一天不睡能怎麼啦?”
徐聞欽頭也不回地沖他揮揮手,大步流星的飄走了,臨走前還跟那兩人打了個招呼,打過幾場球,都認識了。
高洋拿着球随意的拍着,“淩佑還在日本啊?”
蘇末迪,“不知道,沒說,聽他意思好像是回來了。”
“回來了怎麼也不見人啊,他不來學校?”高洋咂舌,“牛.逼,這是要徹底逃軍訓了。”
蘇末迪投進一球,“他也不知道從哪兒搞個病曆,說是要出國做手術,不做的話就會死,報道當天扔給班主任,第二天飛機就走了,估計這會兒,班主任還以為他住院呢!”
“靠,我要是像他這樣,我媽能直接廢了我。”
蘇末迪笑,“淩佑他爸也想廢了他來着。”
“怎麼的,他爸就這麼放任他胡來?”
旁邊的程煜接過話頭,一副淡淡的語調,“倒是想管,這次就是跟他爸吵架了才跑的。”
高洋,“哇,那真是稀奇,他爸不是很慣着他嗎,什麼事兒吵的這麼兇,讓淩佑離家……啊不,離國出走?”
蘇末迪聳聳肩表示不知道,“問他了,一提這個就炸,說是兄弟就别提,我就沒管了。讓他出去散散心指不定就好了,回來再說吧。”
“世界之大,為什麼去日本,那破地方一天能走完,有什麼好玩兒的?”
程煜冷笑一聲,“還是氣他爸呗。”
三人也搞不懂這大少爺又在作什麼妖,人不想說也就不問,随他去。
九月中旬,軍訓結束,一中是走讀和寄宿相結合的學校,高一新生開始重新按班級分配住宿,徐聞欽和高洋都不住校,借着夏天尾巴的餘熱,約着去附近的遊泳館遊了一下午。
晚餐是高洋請客,他非要和徐聞欽比一場,結果遊的胳膊都廢了,光溜溜的趴在泳池邊耍賴半天不肯起來,徐聞欽看他一副進氣沒有出氣快的模樣,癱在邊上活像一條待宰的魚。
徐聞欽伸手拉他,“我說你怎麼這麼虛啊。”
高洋喘的恨不得升天,“可不,我脆弱。”
“那走吧,洗澡,吃飯補充體力去。”
徐聞欽喜歡吃辣,高洋便選了一家牛肉面館,味道和徐聞欽曾經在北市老家吃過的差不多,很符合他的口味。
所以晚餐還是徐聞欽買的單。
“奇了怪,每次我有個什麼要求,拿宵夜誘惑你才肯勉強答應我,但是又很少真的讓我買單,為什麼?”
徐聞欽笑,“逗你玩兒。”
高洋……“我很好玩兒?”
徐聞欽點頭,“還行吧,湊合。”
高洋…………靠!
學校籃球校隊在軍訓結束後發了招新通告,高洋興高采烈的拉着徐聞欽去報名,結果回來路上又碰到了蘇末迪和程煜。
高洋拽着程煜打量,“太陽今兒是打東邊出來的啊。”
程煜白了他一眼,懶得回話。
蘇末迪被他倆笑死,“是我加,他就過來打個醬油。”
高洋拍拍程煜的肩膀,“我說呢,他那水平加什麼校隊。”
程煜趕在他話音落下之前,一腳猛踹過去。
高洋熟能生巧,眼疾手快跳着躲開了,閃到蘇末迪背後拿他當擋箭牌。
幾個人鬧了一陣兒,高洋問,“現在可開學了,淩佑怎麼還不見人影?”
蘇末迪說,“在球場呢,正好有時間,過去打兩局?”
“好啊。”高洋一把拉過徐聞欽,“走,我帶你去認識一個新朋友。”
幾個人結伴去了球場。
“嘿,傻.逼,”高洋一路小跑着過去,一巴掌拍在淩佑的後背上,“怎麼樣,日本好玩兒嗎?”
“我靠,你特麼的謀殺。”淩佑喊了一嗓子,一腳踹向高洋。
高洋挨了一腳還得瑟不停,伸手就去扒拉淩佑的頭發,“你頂着這一頭黃毛,老師沒給你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