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聞欽歎了口氣,把他拉到一邊,說了一句你等會,然後就跑了,跑了沒兩步又回來捏了捏他的肩膀,“别動,聽話。”
淩佑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還真一動不動的靠在門邊等他。
徐聞欽回來的時候,手上拿着消毒的和棉球,還有一盒創可貼,喘的不行。
淩佑皺眉,看了看手機時間,“七分鐘你從這兒到醫務室來回,你怎麼沒去參加飛人比賽啊!”
徐聞欽沒答他,跑得急了,氣息緩了半天還是亂的,閉着嘴隻從鼻子裡哼氣,鼻翼一鼓一鼓的。他把東西擺在台子上,拿鑷子夾起一塊棉球浸潤到碘伏裡,沖淩佑示意,“别廢話,過來點。”
淩佑聽話的把臉湊了過去。
夾子很短,又小小的一個,徐聞欽拿着不太順手,兩個人靠的很近。淩佑的鼻息間聞到淡淡清香,是從徐聞欽的衣領袖口間鑽出來的,被他運動過後熱熱的體溫一燙,格外的明顯,淩佑吸了吸鼻子,無法形容,像是某種花香,卻一時說不出叫什麼名字。
他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人,徐聞欽的頭發剪短了,露出了好看的眼睛,此時認真為他處理傷口的眼神,專注又迷人。
淩佑又想起了昨天的夢,他把人衣服脫了,身下人泛着微紅的雙眼和細聲的呢喃……
程煜沒說錯,他确實看片了,可是他看的不是别的片兒,而是徐聞欽的照片,他也沒有忘記元旦的那個晚上。
淩佑下意識的湊了過去。
徐聞欽此時卻往後一退,把手裡的棉球丢進了身後的垃圾桶,“好了,我給你把創可貼貼上就行了。”
淩佑撲了個空,心髒猛的一沉,清醒了。
徐聞欽專注自己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怕弄疼人,壓根沒注意到淩佑此刻慌亂的眼神,他隻感覺到羽毛似的呼吸掃過臉龐,有些癢癢的。
弄好以後他看着淩佑的臉,說,“這算是給你打上補丁了。”
淩佑轉過身避開他的視線,頗為做作的欣賞了一下自己這副尊容,滿意的感慨,“嗯,這樣更有男人味了。”
“你還挺驕傲。”徐聞欽看着他腫起來的臉,心口的氣還沒順,“醫務室的醫生說眼角破了得去拿消炎的眼藥,怕感染,但是他那兒沒有了,你放學了去外面藥店買吧,上點心,别不當回事。”
淩佑心裡一軟,安慰他,“真的沒事兒,皮外傷,你之前不也破相過嘛,現在照樣這麼帥,你放心吧,哥毀不了容。”
“在誰面前稱哥,你比我小幾個月好嗎。”
“得得得,你是我哥。”
徐聞欽看着他,無奈道,“是施傑嗎,他又發什麼瘋?”
“誰知道他。”
徐聞欽說,“你以後躲着他走吧,那種人沒輕重,别跟他起沖突。”
淩佑點頭說知道了,“我也懶得理他,就上午在天台,他先對着我放嘴炮的,還拉着我不讓我走,我煩得很。”
徐聞欽驚訝的問,“你們在學校打起來的?”
淩佑撇了撇嘴,那不然呢!
“他來我們學校幹什麼?”
淩佑搖頭,“不知道。”
兩個人洗了手往外走,徐聞欽殺了一記回馬槍,笑着問他,“你去天台幹嘛,天這麼冷。”
淩佑一時沒接上話,腦子短路,沒編出理由來。
徐聞欽的笑臉落入淩佑的眸中,看他不回答,揚眉示意。
淩佑深吸了一口氣,挺直身子,機器人似的轉身,“我去上個廁所。”
徐聞欽.....不是才上完出來嗎,這小子尿頻?
淩佑.....
風評被害!
午休結束的鈴聲炸了起來,沒一會兒,就有人奔着洗手間來了。
“淩佑,你尿完沒?”徐聞欽在門口喊他。
“你先去吧,我....我突然肚子疼。”淩佑坐在馬桶上冷靜,喊話扯到了傷口,疼痛一激,那股子邪火拐着彎的溜了一圈,降下去了。
這張五顔六色的臉,在學校裡招搖過市,招來了科任老師的輪番問候,也引來了球隊雷鳴的脾氣。
“我去,誰啊誰啊,不想活了,揍人揍到我籃球隊來了,當我籃球隊沒人怎麼着!”第二天晚自習後訓練,雷鳴看到淩佑的臉,一嗓子恨不得把整個體育館的人都招過來。
淩佑連忙捂着他的嘴巴,“噓噓噓噓~~~~”
雷鳴個子比他高,歪個頭就把自己的嘴解放出來,“怎麼了,不能說?”
淩佑道,“你這都什麼跟什麼,真要是打架我能被打成這樣嗎,你開玩笑,哥哥我所向披靡好不好。”
雷鳴問,“那你這一臉花紅柳綠的,什麼情況?”
“我....我...我走路不長眼,我眼瞎了。”淩佑自我嘲諷,逗的大夥兒笑的四仰八叉。
程煜在邊上喝水,噴了蘇末迪一臉,差點嗆死,波及到的徐聞欽也笑了起來。
程煜拆穿他,“真的是鬼話連篇。”
淩佑捂他嘴,“少說話,當個啞巴吧。”
程煜踹他,幾人閑鬧了一會兒,便要準備去訓練了,徐聞欽剛起身,淩佑橫空鑽到了他面前,擡手就遞過來一包糖。
“給我的?”徐聞欽指了指那包糖。
“嗯嗯,感謝徐聖手為我治傷。”淩佑拿一顆塞嘴裡,把剩下的都塞到了徐聞欽的懷裡。
徐聞欽看着他,“你昨天忙什麼去了,跟你說了買藥怎麼不去買。”
“忘了,昨天回家看鏡子才想起來,也懶得再跑了。”
徐聞欽皺着眉,這人雖然笑着,可是看着慘兮兮的模樣,讓人心裡不舒服,他擡手點了點淩佑的眼尾,“你這眼睛裡現在都是紅血絲,等會兒記得去買藥。”
淩佑沖他一笑,“知道了,等會兒你跟我一起去吧,監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