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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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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人一狗在雪落間用過午膳回到宅邸,離開船返航還剩兩個時辰。許康小憩醒來,見天邊好不容易露出點陽光,于是走到院中踱步。他看到靖澄正伏在圍欄前賞花,便上前道:“終于出太陽了。”

“嗯。”靖澄微笑。

“我和徵羽一會兒就要走了,以後靖澄弟弟還會來大慶找我們吧?”

“當然會來,我在外漂泊兩年,等把家中事務處理妥當,我就再去大慶找你們。”

“處理家中事務的确需要些時日,得有一段日子見不着靖澄弟弟了,到時候徵羽應該會挺不習慣的。”許康望着院中的花草說。

靖澄的眼神遲滞了半刻,繼而溫言道:“止雨妹妹回去一定也有許多事要處理,忙起來就想不起這麼多了。”

“嗯,她的确是個大忙人,不過靖澄弟弟,她在你心裡真的是個妹妹嗎?”許康繼續盯着前方的花草。

靖澄被許康話中突然的轉彎和敞亮吓了一跳,他吸了口氣,側過頭看向許康:“是。”

許康沒有看他,隻笑了笑:“靖澄弟弟,男人心中的妹妹可不止一種。第一種,是要去照顧去保護的自家妹子,等哪天妹子獨自闖蕩江湖或是有了心愛的男人,也要确保她不被人欺負,若她不幸受了傷害,也一定會替她讨回來;第二種,是放在心尖上的妹子,是被她的一颦一笑牽動着,是無論怎樣也不想她被别的男人親近,是對她有情有義、忠貞不渝,”許康頓了頓,繼續看着圍欄中的花草說,“還有一種,是情不止于此,卻并不滿溢,有的甚至還未過半,因此不敢貿然接受,也不便慷慨給予,更不願狠心舍離。叫她一聲妹妹,是聽得親近,卻也端着疏離,是不明不白,不遠不近。”

許康将目光從花草上移回來,雙眼注視着靖澄:“所以靖澄弟弟對徵羽,是哪一種?”

靖澄啞然,雙手緊緊握住圍欄,視線箍着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一動不動。

許康又微笑道:“既然在雪海境裡我是徵羽的大哥,那做大哥的就要好好關照自家妹子。這麼多年裴将軍一直好生照顧她,她卻一直不開竅,靖澄弟弟一出現,她臉上的顔色就跟着起起伏伏。如今她開了竅,我倒是欣慰,可她在靖澄弟弟面前那副困惑的樣子,又讓我覺得這未必是件好事。”

靖澄抓着圍欄的手微微顫動,半晌,他輕微地吞咽了一下,在灼灼的目光下艱難地轉向許康:“許大哥的話我明白..止雨是我好不容易尋回來的兒時玩伴,她失去的那些本該無憂無慮的時光,還有靖家對顔家的虧欠,我都會一點一點幫她補上,她想要什麼我都會給她..若她于危難時叫我,無論要我做什麼,我必會來,這些都是我對她的心意,沒有半分摻假..”

許康等了等,笑道:“我相信危難時你對她的真心,可若她并非于危難之際叫你,而是在月上柳梢、流光皎潔,或花燈如晝、繁星點點時叫你,你又當如何?”

木制圍欄在靖澄手掌中發出“嘎吱”聲響,他的指尖用力得快要嵌進去,隻聽他沉聲說:“可若是月上柳梢、流光皎潔,或花燈如晝、繁星點點,我恐難以..如她所願..前去赴約..”

“我明白了。”許康輕輕拍了拍他緊繃的肩。

這時,身後傳來小虛興奮的叫聲,二人對視一眼,靖澄立即無比擔憂地回過身去,後方空無一人。

酉時,徵羽和許康登上歸心号,靖澄啟動冬夏号,兩條船一前一後駛出落英碼頭。出到結界外,靖澄跳上歸心号與二人道别。

“多謝靖澄弟弟大方款待,下回到大慶來開榮閣找許大哥,我一定帶你吃香喝辣。”許康抱拳道。

“許大哥哪裡的話,等我辦好家中事,一定來開榮閣找你。”靖澄和氣道。

二人說完道别的話後看向徵羽,徵羽抿抿嘴對許康道:“等阿澄下次來開榮閣,你記得叫我。”然後對靖澄揚了揚嘴角,眉眼未動。

“多保重,止雨..妹妹。”靖澄說完,未敢再看她的眼睛。

徵羽的下巴不自覺地顫動了,她輕輕吸了口氣,将氣深深地沉下丹田,伸出雙手沖靖澄抱起拳頭,坦淡道:“保重,阿澄。”

=*=

待歸心号返回大鴻碼頭已是深夜,徵羽告别許康打道回府,一打開卧房的門,脫了鞋、褪下外衣就直直倒在床上,頭一沾枕頭便沉沉睡去,好像剛經曆過一場大戰。次日卯時,天将明未明,她就穿戴整齊,随裴将軍上朝面聖去了。

早朝以後,二人騎馬回到靖海軍大營,徵羽将這三日在雪海境祭祖、赴宴之事一一告訴裴俊,裴俊認真地聽着,時不時還問一兩個問題,十分好奇。說完這些,徵羽問:“裴大哥,這三日軍中朝中可有什麼事發生?”

“軍中一切如常,倒是朝中,聽市舶司的展大人說,前兩日他們那裡新進來一位吏員,說是為了協助審查外來船舶貨物、定期核準大慶海商的出海公憑,做些孔目、都吏的差事。”裴俊說。

“協助審查?禁海令隻禁止商民百姓出海交易,官商仍可出海,而商民百姓可在大慶境内與官商交易。不過像許康那樣的官商寥寥無幾,這吏員做的應該算個閑職吧。”徵羽說。

“别忘了,與官商有聯絡許可的藩商也可進入大慶貿易,他們也需要由市舶司統一管轄。不少藩商打聽好大慶禁海令的規則以後,紛紛表示願意配合辦理新增的進港手續,展大人手下的幾個吏員有些應接不暇,這才加派人手。”裴俊補充道。

徵羽若有所思,裴俊繼續道:“不過你可知,這位新進的吏員是什麼背景?”

“什麼背景?”

“是程提督家的公子。”裴俊道。

“程有炎的兒子?”徵羽立刻皺起眉頭,“他好大的膽子,都把自己兒子安插到市舶司裡去了,聖上竟然不知?”

裴俊輕笑道:“聖上眼明,怎會不知?但這吏員又不是什麼大官,手中沒有實權,隻做雜事。即便聖上嫌他手伸得長,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暗暗允了。”

徵羽道:“程有炎三番五次縱容手下刁難許康和開榮閣,我擔心他兒子進了市舶司會對許康更加不利,若是他兒子沒有實權,我倒是能稍微松一口氣,不過這件事還得盡快告訴許康,讓他有所提防。”

“的确要早點告訴許康。表面看,程提督隻是将眼線安插到一個不大重要的位子,但是難說他與市舶司内部聯系的深淺。我與展大人關系尚可,但市舶司可不止展大人一位大人。”

“好,我明日就去找許康,”徵羽頓了頓,又說,“不過程有炎也真是奇怪,安排自家公子去做一個小小的吏員,這未免也太不重視自己的兒子了吧。”

“看來你還不知道,程提督的公子并非他的親生兒子,而是養子。程提督沒有親生兒子。”裴俊說。

=*=

這晚,徵羽應邀來公主府用膳。為慶祝徵羽升官,長甯公主命人定做了一件小豆色的鑲毛金邊紋繡厚袍,由于做工精細,耗時較長,直到前兩日才送過來。這袍身的色彩如同剛磨好的豆沙,不是嬌豔的赤紅,而是明暗度偏低的鈍豆沙色,看上去十分舒适。袍面用金線紋有飛鳥,袍領與兩袖的位置縫有厚實的米白色獸毛,與大片小豆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别有一種委婉的亮麗。待徵羽試穿上身,留晚和淡秋兩人站在一旁挪不開眼。

徵羽穿着它,開心地轉了好幾個圈,然後對長甯公主行禮道:“多謝公主殿下。”

長甯公主将她扶起,喜滋滋地上下打量着,說:“真好,以後就是徵羽将軍了。”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夜深,待留晚和淡秋從外合上寝殿的門,長甯公主便與徵羽脫了外衣,坐上暖融融的卧榻,蓋上軟乎乎的被子,一同斜靠在榻上。

“徵羽,你們送澄隐士出海的時候,他有說要去哪裡嗎?”長甯問。

“..沒有,他說辦完事就回大慶來找我們。”徵羽小心道。

“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長甯撇撇嘴,玩起自己的頭發來。

徵羽沒忍住,問:“公主很想見澄隐士?”

長甯将發絲一圈一圈繞在手指上,慢慢說:“也沒那麼想。嗯..就是閑得厲害的時候想一想。”

“喔。”徵羽垂下眼,從前靖澄在時,總想盡快趕到他面前,他不在時,也常出現在自己夢中。昨日以前,徵羽想看他的眼睛,聽他的聲音,握他半溫半涼的手。

長甯不一樣,她隻在無聊的時候想起他,她的心還沒有被他占據,靖澄很在意她,而她并沒有那麼喜歡靖澄。想到這裡,徵羽心裡好受一些。

“不過呢,我最近,閑得厲害的時間比較多。”長甯又道。

徵羽的心“咯噔”一沉,小心問道:“可公主最近見不到澄隐士,又會常常想起他,這該怎麼辦?”

長甯神秘一笑:“我給你看個東西。”說着,她跳下卧榻,走到梳妝台前,從諾大的鏡匣内取出一隻小盒子,然後回到卧榻上:“我有這個。”

“這是什麼?”徵羽問。

長甯打開盒子,徵羽一見,頓時覺得心口有什麼東西冷了半截。

隻見長甯從盒中取出一塊銀白色的木頭,拿在手中笑眯眯地說:“如果我要見他,隻要對着這塊冰涼的木頭敲三下,再喊他一聲,他就會來。”

“真的假的?”徵羽直直地盯着長甯手中這塊靈犀木,“我不信。”

“哎呀,當然是真的,澄隐士臨走之前特意要我試過一次。那時候我在公主府,而他在許大掌櫃府上,我對着這木頭敲了三下,喊了他一聲,不消一炷香他就出現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徵羽感到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嗓子,隻能勉強點頭。

長甯将靈犀木拿在手上把玩,沒過一會兒,不覺打起哈欠來。于是她起身去梳妝台,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打開鏡匣,将靈犀木放進小盒子,再将小盒子收起來。徵羽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心想:原來靖澄有兩份心意,他對長甯是在意的認真,對我卻是歉意的認真,兩種都叫認真,隻不過意義截然不同。

徵羽想得失了神,手一松,錦被從身上滑下來,這時長甯走回卧榻邊,将被子拾起,彎腰時偶然瞥見她系在腰際的東西。

“徵羽,你這隻香包真好看,也是裴大将軍送的嗎?”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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