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裴章點頭,示意呂三兒繼續說。
“他聽到有人喊那女人‘阿溪’。”
呂三兒收了顧裴章的錢,辦事自然盡心盡力,他繼續說道:“顧爺,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阿溪是向陽大隊大隊長的妹妹紀青溪,她賣掉金塊後半年左右被一輛轎車接走,一直到現在沒有回來過。”
“紀青溪。”顧裴章皺眉,下意識看向對面。
“蔣工,廠長兒子的情況你知道嗎?”
“他?”蔣正軍有些意外,想到什麼,他皺眉看向紀棠,“你怎麼會問起他?”
“紀柏讓我跟他相親。”紀棠的眉頭也擰在一起,“那樣的人家,不會想跟他們眼裡的泥腿子結親的,相看也不太可能。”這不是一頓酸菜魚能拉上關系的。
“所以,我想問問,廠長家的兒子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紀柏讓你去相親?”蔣正軍的話裡帶上了怒氣,“他竟然讓你跟賈建國相親!”
“有問題?”
“問題大了!”
蔣正軍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手指觸到煙盒又停了下來,他忽然對紀棠生了幾分憐惜。
他始終記得第一次見面時那個一臉狡黠為自己哥哥鋪路的小姑娘。
這樣好的孩子卻被親人背刺。
“賈建國小時候受過刺激,情緒一激動就會打人,是下死手的那種。”
“我聽到他要相媳婦,想到你,跟紀柏透過聲兒的。”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嘴唇都在抖。
他想不明白,紀柏怎麼會忍心讓自家妹妹跳火坑的?
明明他常常把妹妹挂在嘴上,每次說到妹妹都是滿臉疼愛期許的。
紀棠謝過蔣正軍,又再三保證自己能應付,蔣正軍這才離開。
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開始回憶書裡被她忽略的細節。
她略過男女之間的主線,用楊醒作為突破口。
在楊醒遷調過來之前,曹淮序因為沒有辦法順利回京市已經亂了分寸,有好幾次,她都看到曹淮序在大隊部附近徘徊。
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遷調,下一步,他估計就是偷蓋公章了。
紀棠都已經準備好随時嚎上一嗓子“有賊”了。
而書裡,從頭到尾沒有出現過楊醒的名字,隻有一個語焉不詳的重犯。
這個重犯混迹在知青的隊伍裡,和曹淮序登上了同一輛北上的火車。
當然,他不是男主,沒有光環,在火車開動前被捕了。
楊醒被判了重罪,被關了十多年才平反,替他平反的人,姓顧!
“紀棠同志。”顧裴章的聲音把紀棠從沉思中喚醒。
“顧同志?”
顧裴章微笑:“麻子的案子還有些疑點,公安同志請我們過去一趟,協助調查。”
紀棠眨了眨眼睛,才看到顧裴章身邊穿着制服的兩位公安。
“應該的。”她從長椅上站起來,和顧裴章三人一起去了派出所。
“麻子交待,是有人給了他錢讓他欺負你的。”上次見過的女公安拿着筆詢問,“紀棠同志,你得罪過什麼人嗎?”
紀棠搖頭:“沒有。”
“指使麻子的人是誰?”她問道。
“麻子說他不知道,有人經過他的時候給他塞了錢和字條。”
“看身形是個男人。”
雖然很荒謬,但紀棠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紀柏。
當然很快,女公安的話就消除了她的懷疑:“麻子說,那人看着跟他差不多高,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到男人臉上有道很深的刀疤。”
“他的話可信嗎?”紀棠摩挲了下手指,想着,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一見麻子。
女公安沉默了一瞬,又看了紀棠一眼,然後說道:“麻子的心理防線崩潰了。”因為什麼,不言而喻。
紀棠挑眉,所以,麻子說的大概率是真的。
麻子這樣的人都有一雙利眼,刀疤男真實存在。
所以,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多了一個心思狠毒的仇人。
劇情,真的癫了啊!
從派出所出來,紀棠約了顧裴章吃飯。
她強烈懷疑十幾年後幫楊醒平反的神秘大佬就是顧裴章,但她不是要提前抱大腿,而是想在迷霧中抓住一個線頭。
她總要弄清楚真相的。
紀棠領着顧裴章去了國營飯店,點了費大廚最拿手的幾道菜。
“聽楊醒說,你搬家不是很順利,需要幫忙嗎?”
紀棠搖頭,笑着說道:“這事不值當用掉一個條件。”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她都有些後悔輕易就用掉一個條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