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厭我,能與我把日子過下去就好。”
最終,武松拗不過武大郎,隻好了托了媒人上門說親。
張家人聽說是許給那武大郎本不大樂意,但一聽願意按着尋常聘禮給,立馬歡歡喜喜應下了,事情很快就定下了,成親日子也定好了,就在武松将去臨縣辦事的前一日。
成親那一日,武松張羅着家中喜事,邀請了街坊四鄰吃酒,熱熱鬧鬧将新娘子迎進了門。
王婆捧着一手瓜子站在茶坊門口,這張家小娘子的情況她也聽說了,望着夜色裡張燈結彩的武大郎家,心裡不得勁的很……
“可是将人嫁出去了,不必留在家裡吃白食了 。”
“若有一日那書生找上門可怎麼辦?”
“這怨誰,誰叫她看了那書信就瘋了,也怪不得我們。”
“叫她應了那何家的親事非不肯,要等着那窮書生,我們僞造書信也是為了她好,是她自己受不住刺激瘋了,況那書生真要有心怎會了無音訊……如今這般可怪不得我們。”
王婆聽着耳邊不知從哪飄來的對話,心下一動,下一刻人就出現在了那洞房裡,手上瓜子殼都沒來得及撒。
眼前,隻見那武大郎一身酒氣,正身撲上去撕扯張惠蘭的衣裳,吓得張惠蘭哇哇大叫。
“滾開醜八怪,救命,救命呀……”
屋外頭熱熱鬧鬧,無人能聽見這呼救,當然若聽見也隻會逗得衆人哄笑。
“你說我醜,你沖我笑勾引我,現說我醜?”武大郎仗着醉意滿嘴渾話。
張惠蘭驚恐地瞪着眼前醉氣熏熏的武大郎,猛地一頭撞在武大郎的肚子上,将人撞得老遠去,一擡頭瞧見了王婆。
“仙子,仙子姐姐。”
張惠蘭沖着王婆喊,王婆納悶,自己明明是老婦人模樣呀。
在地上滾了一圈的武大郎正要去看是誰人闖了進來,剛扭過頭去便是眼前一黑,張惠蘭蹦跳着在旁拍手叫好。
王婆收回拳頭來,掂着另一隻手上的瓜子殼,覺得此事有些難辦,隻好先對着張惠蘭道“去睡吧。”
張惠蘭很聽話,脫了鞋,爬上床去還自己蓋好了被子。
王婆一擡手滅了屋中燈,再是心神一動,她又回到了自己茶坊裡。
第二日一早武大郎是被凍醒的,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他迷迷糊糊摸着頭坐起來,發現床榻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驚慌地打開門跑了出去。
前屋裡傳來武松的聲音,武大郎趕緊跑去,隻見武松坐在桌前,邊上還站着粗布衣裙的小娘子,正是他昨日娶進門的張惠蘭。
“哥哥你起了?”武松熱情招呼,又鄭重接過張惠蘭遞來的布包“多謝嫂嫂。”
張惠蘭隻笑也不說話,看上去是有些癡,卻也能料理一些簡單的家務事。
“哥哥你腦門怎麼了?”
武大郎沒好意思說自己昨日遭打,還睡了一夜地闆的事,讪笑道“無事無事。”
“縣令大人派我去壽張縣辦差,我得走了。”
武大郎也知道此事,忙着就要張羅起來“哥哥給你蒸幾個炊餅路上吃。”
“嫂嫂給我烙了餅。”武松拍拍手裡鼓鼓囊囊的布包“哥哥嫂嫂,弟弟出門去了。”
“哥哥送你出門。”武大郎一路将武松送到了門口,臨到門口又囑咐“弟弟,路上小心。”
送走了武松,武大郎重新回了前屋,張惠蘭在桌上擺了烙餅和面湯。
武大郎想起昨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道“娘子,昨夜我喝多了,吓着你了。”
張惠蘭指着桌上的東西,隻顧自己說自己的“吃。”
“好好,我試試娘子的手藝。”
兩人相安無事的一起吃了朝食,吃完之後武大郎換了身衣裳在竈台前忙活起來,一陣忙活過後,照常挑着擔子出門賣炊餅去了,臨出門前他将張惠蘭鎖在了家裡。
王婆半倚在茶坊門口看着武大郎出門去,望着武大郎家門口久久愣神,夢裡武大郎也是這般将潘金蓮鎖在了屋裡。
“娘,你看什麼呢?”潘金蓮挎着空籃子出門準備去集市。
“沒什麼,你早些去,多買兩塊豆腐回來,今日做些熱豆腐吃。”
潘金蓮走了,王婆扭頭又回了自己後院屋裡,想要如法炮制昨夜去武大郎家裡的法子,卻發現沒用,隻好老老實實繞路往武大郎家後門去。
快要到時,王婆遠遠瞧見一個身影杵在那門口,那人轉過身來——竟是那張大戶府上的賈婆子。
賈婆子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打開了那門進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裡出來。
西門慶府上,賈婆子偷偷從後門溜了回來,佯裝着沒有出去過的樣子。
西門慶自遭打後不得不在家休養,一衆妻妾美人争搶着侍疾,更為此大打出手,吳氏看在眼裡卻并不管束,她知曉西門慶最是喜歡這種女子為其争風吃醋的事,當然她也并非全然放縱。
“夫人,外院的賈婆子在外求見。”
賈婆子是年初進的西門府,靠着從前在清河縣張大戶家裡做事的資曆,一來便得了吳氏重視。
吳氏對她印象不錯,也知她從前就是主母身邊的得力婆子,有意觀察着,叫她先在外院做事,幾個月下來發現确實堪用,就是能否得重用得……吳氏覺得需再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