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瞎子嗎!”地精縮了縮脖子,圓滾的鼻頭被冷風刺激地抽動。
裴風白掐住地精的耳朵搖晃了半圈。
“我錯了,我錯了。仙人饒命,仙人饒命,”地精要暈吐了,他自不是眼前人的對手,連忙求饒,“我可從未害人。”
裴風白淡淡道,“哦,今日掙了多少?”
地精黑黑的眼珠亂轉,打他可以,打劫他錢算什麼本事,他谄笑道,“不多,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都拿出來我看看。”裴風白指尖掐住地精的咽喉笑道。
地精咧開尖嘴,從懷裡摸出一個錢袋,布口打開,裡面裝滿了散發着油香的銅錢,“仙人都給您的。”
裴風白垂眸掃了一眼,輕笑一聲,“好說,算我借的。”裴風白奪過錢袋。
“你幫我打聽打聽,離這最近的廟像,哪個還沒被動過,打聽清楚了,這錢就是你的。”
地精嘴角抽搐,想讓他辦事,直接說不就好了,還借,會還嗎!
“包打聽的,給我一炷時間,仙人你放開我,我現在就去。”地精委屈好似眼淚都要出來了。
枯葉打了個旋兒,地精頃刻消失。
薄透的月光掠過樹梢,裴風白倚坐在廟門前好似睡覺了。
“仙人。”地精從地下露出一個頭。
“說。”
“離這最近的清平鎮的清平觀,應該沒被動過。”
“應該?”
“那太破了,我好多個兄弟都不願去那。”
“有多破?”
“反正附近的地精沒願意去那的。”地精對生活條件也是有要求的好不好。
裴風白扔給地精之前的錢袋,竹杖在月光上敲打,不一會兒便沒了身影。
清平鎮,城外山廟。
一縷斜陽穿過破敗的窗棂,在斑駁的地面上投下細碎金光。
一婦人跪坐在地上對着廟裡的神像喃喃自語道:“希望神仙保佑我的孩子平安。”
婦人知曉規矩,雙手奉上一疊紙錢,一陣陰風吹過,隻見紙錢嘩啦作響,瞬間消失不見。
殘破的神像仿佛動了一下,婦人不再停留,虔誠地拜了三下後離開。
神像後,裴風白盤腿坐在褪色的蒲團上,熟練地撚開一疊紙票,薄唇輕啟,“一張,兩張,三張,四張,五張,六張,七張。”
“這五張還錢,”裴風白指尖點着紙票,盤算着開支,“這兩張吃飯。”
裴風白一雙眼睛彎成月牙,他指腹摩挲着票面,心想,總算是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