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回來啊!”
流月追了上去,然而鼬卻看起來不太想理她,而是直徑朝着回去的方向走。
“幫個忙嘛!難得可以要簽名,反正現在自來也不能對我們出手,不會出什麼問題。”
“不行。”鼬終于停下腳步,回頭拒絕,“即使他無法動手,也不能确保他絕對無害。更何況,已經給他透露過多情報的你,如何保證不會透露更多?”
流月被鼬的話直接噎住,瞬間無力反駁。她暫停下來思索了幾秒,最終決定稍稍退一步:“那就不要簽名了,反正書買了不是還能看嘛,剛好之前的小說都讀完了。”
這回竟是鼬頓住了。
流月很快意識到了哪裡不對,隻好厚着臉皮補充:“反正都是成年人,看就看呗,我什麼沒看過。”
鼬:“……”
話題徹底跑偏了,而鼬明顯不想再順着這個話題接着聊下去。萬花筒寫輪眼所帶來的疲憊這時湧了上來,他略顯淡漠地背過身,語氣半是無奈半是決絕:“我要回去了。你若還想逛,我就不奉陪了。”
說罷鼬便一甩袖子走人了,留下少女獨自站在人聲嘈雜的大街上。可他卻渾然不知,待他漸行漸遠之時,默默注視着他背影的流月卻在他身後心不在焉地笑了。
“不幫就不幫嘛。”
漆黑似夜的雙眸再次染上了嫣紅,她動作輕快的轉身面向書店,用隻有她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自言道——
“反正又不是沒有别的辦法。”
*
高懸的太陽隐在雲層後悄悄落下。當一抹淡淡的暖橘色浮現在天光下時,自來也便意識到,這漫長的一天終于要接近尾聲了。
此刻他正躺在一張靠窗的病床上,身上的傷口早已被護士小心地用繃帶包紮。可由于胸口的傷勢面積過大,看起來更像是被套上了一件白色的衣裳。
但鳴人顯然更慘一些。
自來也轉向了他右側的病床,看着幾乎被綁成木乃伊,還未恢複意識的徒弟時,他的心更是忍不住地揪在了一塊兒。他回想起方才鳴人爆出四條尾巴的模樣……那樣高密度的查克拉,那種形态的「妖狐外衣」,不但不能保護鳴人,反而将他的皮膚徹底灼傷,隻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肉。
胸口忽得刺痛了一下,他忍不住擡手按了按,不确定這疼痛是源于這傷口,還是源于内心的不忍。
剛才……若不是流月和鼬及時出現,他很難想象後面到底會發生什麼。他也許來不及進入仙人模式,來不及用仙術對傷口做緊急處理,更是來不及去将被打開的封印重新關上。
可這二人為何要幫他?先不說流月,就連宇智波鼬這樣的叛忍,也會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嗎?這裡面,真的就沒有他尚未知曉的陰謀嗎?
他不由地回想起上一次遭遇鼬的情形,緊接着又回想起再上一次……這位僅憑一人之力屠殺宇智波全族的天才少年,曾大張旗鼓地告知木葉「曉」要捕捉九尾的目标,卻在多次相遇之後,連打都沒有真的打起來。
自來也暗暗蹙眉,腦海裡忽然閃過那些幾乎快被他遺忘的畫面——
那還是在好些年前,他在外遊曆碰巧路過木葉的時候。宇智波滅門案在那段時日早已在忍村間傳得沸沸揚揚,他剛好去火影辦公室打個招呼,想起這事便随口一問,卻意外地發現三代目老頭子異樣的沉默,和兩位顧問不自在且小心翼翼躲避的視線。
思緒到了這裡,他又是目光一沉。
這麼說來,上次鼬能夠悄聲無息地潛入木葉,想必是知道木葉結界的暗号。可三代目老頭子既然知道他曾是暗部分隊長,為何不在他叛逃後更改結界的暗号?是忘記了嗎?難道高層、結界班、暗部……這麼多号人裡就沒有想起來這件事的人?
不對勁。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
千絲萬縷的思緒錯綜交織,這讓自來也煩躁地擡手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
算了……他自暴自棄地想。反正不管是目前的傷勢,還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契約,他短時間内都不能對流月和鼬出手。
“小自來也喲,作為妙木山的仙人,你也必須遵守與神久奈一族的契約。請不要辜負流月這孩子的期願,按照她說的去做吧。”
“記住了,神久奈一族的存在不能被世人所知,一定要小心替他們保守秘密。”
“雖然大哈蟆仙人所夢見的「預言之子」還未确定,但如今「神之子」現世,在不久的将來,這個世界必然會有動蕩。我們該走了,這件事必須要立即彙報給大哈蟆仙人。”
……
深作與志麻仙人的叮囑還在自來也的耳邊不斷回響,仿佛他們還未離去。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他花了些時間重新去回憶他與流月那幾次短暫的交集,那種每每見到她時才會浮現出的怪異感終于在今日的談話中得到了某種程度的解釋——她那種像是超脫與一切,旁觀者般俯瞰世界的眼神與狀态,還真是符合「神之子」這樣的稱呼。
如果有機會的話,也許應該聊聊的。自來也暗想。可回想起方才流月擋在他與鼬之間的模樣時,他覺得短時間内估計是見不到了。
正當他略感惋惜地歎着氣時,病房的門被敲響了。以為是先前身材豐滿的護士小姐姐進來換藥,自來也立即抛下内心的煩惱,不正經又輕浮的笑意頓時染上眉梢。
結果在看清來者時,他笑容一僵——
那位幾秒前還覺得不可能見到的人,竟獨自一人提着果籃,面帶笑意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