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無意,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也不惦記誰。
陛下最近常去含章殿,依着娴貴妃對自己妹妹的疼愛程度,段劭接下來,會很棘手。
段劭自然也知曉,不然當日陛下問過後,也不會想着冒險服藥。
但現在,他有了旁的對策。
但他也要看沈長甯如何想,會不會同意他的看法,如果兩人一拍即合,事情便會進展的很是順利。
他會掃平二人間的所有阻礙。
段劭想到沈長甯的性子,再看盧辛,神色認真,“有想娶的了,改日給您帶來瞧瞧。”
希望您承受的住。
那位,有時候說得話,他聽的都有點沉默。
盧辛訝然。
這孩子是他親自養大的,他對其脾氣秉性也最是知曉,什麼時候的事?
可他能确定的是,冬月他見段劭時,他還沒有絲毫成親的心思。
怎能短短一個月就轉變得如此快?
盧辛想到近些年見過的種種人事——
“好看的?”
一見鐘情倒也正常,段劭今年十九,正是最容易動情的年紀。
“……沒有。”段劭頓了頓,“好笑的。”
他到現在還未見過沈長甯。
可他知曉沈庭瞻,沈家的兒子,長相都不錯,當年沈長甯的父親沈錫,能高攀上姚家,娶了恩師的女兒,靠的就是那張臉。
盧辛:“…………”
他有一瞬間,想着段劭是不是近兩年被各處逼得太緊,最終自暴自棄,導緻瘋掉。
好笑的?
有多好笑?
沙漠裡的雕成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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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劭被德七叫出來,以為是北鎮撫司或江南有事,直到對方說出原因。
段劭:“……”
他看德七。
德七頓了頓,真誠道:“挺熱鬧的。”
段劭要是不去,他可回去,他想知道沈長甯會在三方夾擊下做出什麼驚天舉動。
段劭到底去了。
既然要做盟友,總該提前見一見,免得到時相見不相識,惹出笑話。
二人走路耽擱一陣子,到地時,熱鬧早散了。
德七歎聲遺憾。
段劭倒是神色未變,沈長甯能鬧出什麼事,這是宮中,不是沈家。
私下說說得了,這三位哪個是好惹的。
她隻會保持禮數——
不保持的話。
他就不會再動成親的心思了。
不然他去趟江南,再回來,人都入土八百回了。
沈長甯去,他來,正站在同一甬道。
段劭本對皮囊不在意,但想到盧辛方才所問,視線還是在其臉上稍加停留——
不得不說。
她是好看的。
杏眼,翹鼻,檀口,風姿韶秀。
姿态也尤為标準,甚至不像短期速成出來的,比起幾個曆來被稱作禮儀典範的宮嫔妃子也不遑多讓了。
就是娴雅好看的同時,怎麼看,怎麼那麼像後面有狼在追。
走的是不是,快了點?
段劭到底在宮中長大,一眼瞧出不對,再見遠處三人,步伐微停。
他同樣不是很想和對方三人有什麼牽扯。
私下是私下。
他甚至和沈晝與秦均行都有私交,關系還都不錯,可面上遇見,還是在宮中,總要避諱着些。
後面的人目光落在沈長甯身上。
前面的段劭和德七目光也落在沈長甯身上。
夾在中間,感受着一切的沈長甯:“?”
幹嘛?
這是咋了?
有什麼好看的。
而且前面這兩人誰啊??
沈長甯偷偷瞄兩眼,記挂着在宮中,還不敢太明顯,也不好直直向對方臉上掃。
她才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第一感覺,身材不錯,颀長又有瘦削,穿衣服也好看。
第二感覺,哪個入宮朝賀的公子哥,什麼王爺家的嗎?
大慶建朝快兩百年,雖說世襲罔替,但現在還有爵位的人家,并不少。
沈長甯上輩子到死都沒認清。
正是初三,各地朝賀未過的日子,誰來宮中都不奇怪。
沈長甯掃去的目光緩緩收回來,重新看向前面,目不斜視地走到段劭身邊,接着,直角轉身,一個優雅行禮,再光速撤退,重新前行。
從頭到尾,沒有一絲留戀與牽挂。
段劭:“…………”
他雖然做足了準備,但現在看來,準備到底做少了。
這就是德七口中所說,愛他極深?
日、思、夜、想?
德七:“。”
今天好像更熱鬧了。
就是段劭回去,真的不會吃了他嗎?
感知到一道目光。
德七:“……”
算了,不想看,閉下眼睛。
想來睜開之際就沒事了,此生睜不開,就徹底沒事了。
段劭:“……”
他過完十五就去提親。
然後把德七放沈長甯身邊,讓他們兩個互相監督管教。
本來按照計劃,他可以三年後,優雅離去,博個身後名。
德七再在他身邊,他可能要早死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