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突然逆時綻放。木清芳破開結界闖入時，正見沈清秋以唇渡藥。洛冰河咬破他舌尖，卻将療傷丹卷進自己咽喉："我的..."尾鳍纏着人往殘存的床榻拖，"誰也不給看..."

晨光穿透碎瓦時，洛冰河對着滿地狼藉抽鼻子。他尾鳍勾着半幅青衫碎片，正試圖用冰晶修複。"别動。"沈清秋披着外袍蹲下，将鲛人凍傷的指尖焐在掌心，"賠錢還是賠人，選一個？"

木清芳在廢墟裡扒拉藥杵："清秋師弟當年炸丹爐的風采，倒被這小魚學去八成。"他突然舉起塊留影石——畫面裡暴走的洛冰河正将沈清秋護在冰罩下，任碎瓦砸得鱗片翻飛。

"别看..."鲛人甩尾擊碎石塊，耳尖卻紅透。沈清秋撿起閃爍的晶片輕笑："原來冰河這麼英勇？"他突然貼近少年滲血的耳鳍，"那昨夜是誰哭着說'師尊别不要我'？"

暴雨突至時，洛冰河正在重建竈台。他笨拙地捏着避水訣，魚尾卻把新砌的磚牆拍出漣漪紋。沈清秋倚着殘柱指導："左三寸要加珊瑚粉..."話音未落，整面牆轟然倒塌。

"不建了！"鲛人甩着沾滿泥漿的尾鳍撞進修士懷裡，"回海底...我給你造水晶宮..."他鼻尖蹭着沈清秋頸側藥紗，"比這破竹舍好千萬倍..."

沈清秋拎起他後頸："先把我的紫砂壺從池底撈出來。"見少年又要哭，突然變出支冰雕的藤花，"喏，比真花還耐久。"洛冰河接過花枝，悄悄将鱗粉抹在花瓣間，在月下閃出永恒的光。

五更天雞鳴時，木清芳被冰珠砸醒。院中鲛人正兇巴巴地曬藥草，每片葉子都被切成心形。沈清秋捧着碎瓷碗歎氣："這套青釉茶具..."

"賠你！"洛冰河甩出顆夜明珠，想想又奪回半顆，"隻能賠一半..."他掰開珠子塞進修士掌心，"另一半...要你日日戴着..."

碎瓷映着朝陽在沈清秋腕間流轉，成了最特别的璎珞。當木清芳笑着讨要鲛人淚時，洛冰河突然将整瓶幻妖花粉倒進他衣領："送你...噩夢大禮..."

紫藤新綻時，沈清秋在殘垣發現株嫩芽。洛冰河用尾鳍圈住那片綠意，冰晶凝成的防護罩上刻滿咒文。修士将鲛人發間花瓣拂去："這麼寶貝？"

"它..."少年突然哽咽，"它看着你抱過我..."

風過竹舍，滿牆冰雕紫藤叮咚作響。沈清秋握住鲛人凝冰的手，在新生藤蔓上系了枚貝殼鈴："那便讓它看百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