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拖着酸痛的雙腿,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
昨晚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我們幾個才到達入住了中轉小鎮的賓館。所幸我們是最早的一批客戶,我随意選了一間房告别喬尼他們,就自行上樓洗漱睡了。
我拉開窗簾,晴朗的天氣一如既往,但和昨晚不同,“惡魔掌心”帶來的那種像厚重的、壓得心悸的的恐懼感,随着祊玢一家的死亡一起煙消雲散。
隻是昨天班傑明·祊玢臨死前提到的懸賞令讓我耿耿于懷,我記得傑洛·齊貝林的個人資料上并沒有寫明他的國籍,如果他是一個被懸賞的逃犯那就說的通了。
可昨天當砂鐵沖我襲來時,分明是傑洛撲過來保護了我,那副勇敢善良的姿态讓我堅信他一定不是個壞人。
如果幕後黑手能雇傭祊玢一家這種人渣為其賣命,那他必定更甚于這些劊子手。
我收拾妥當後,剛打開門打算下樓吃早餐,才邁出幾步,隔壁房門就“唰”地一下猛然打開——
“早上好啊蕾拉!”喬尼不知從哪弄來一輛輪椅,衣冠整潔地和我打招呼。
“該說午安了喬尼,你也是才醒嗎?”
"啊...這個..."喬尼略顯慌亂地撓了撓頭,随即露出燦爛的笑容,"真巧啊蕾拉!我也剛醒沒多久呢,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啊。"
“你知道其他人去哪了嗎?”我習慣性地推着他的輪椅一起走進電梯。
“傑洛去喂馬了,曼登·提姆去本地警察局打電話了。哦對……這些都是……都是我剛才從窗戶看見的。”
喬尼輕輕托住我的手腕,指尖在觸碰到那圈暗紅血痂時微微一顫。他眉頭緊蹙,擔憂道:“别提他們了,蕾拉你的手怎麼樣了,這些傷……還疼嗎?"
“這點小傷沒什麼的,倒是你喬尼,你昨天的傷怎麼樣了?”說罷我蹲下來,湊到他身前,仔細觀察他臉上身上的傷口,出人意料的是那些傷口好像一夜之間就痊愈了,好強的自愈力,我不禁肅然起敬。
喬尼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喉嚨不安地滾動,他深吸一口氣,他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雙手穩穩按住我的肩膀。
“蕾拉……"他的聲音帶着輕微的顫抖,"就保持這樣……可以……把眼睛閉上嗎?”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閉上了眼睛,大概是他準備了什麼禮物要送給我吧,可是十幾天前我的生日他不是已經送過一次了嗎?
閉上眼睛的瞬間,我的聽覺變得更敏銳了,我聽見喬尼急促的呼吸聲近在咫尺,“滴滴”這是電梯到達一樓的聲音,随之而來的是一道驚訝的人聲———
“你們……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