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疙瘩發出一陣機械聲，緊接着“咔”一聲，伴随着劇烈的震動，江楚楚看清了，一絲微弱的光芒向這兒透進，雖然說機關已經觸發，可也隻是掉了一塊小木闆，還沒有門縫大，江楚楚隻能先觀察外面的情況。

身上的血腥味越發濃郁，江楚楚實在受不了，根本無法專心緻志觀察，“煩死了這棺……材？”

江楚楚瞪目哆口，思緒完全落了一節，她使勁揉搓自己的臉。

對哦，我是個死人。

我……我我流血了？鮮血？？

江楚楚退出好幾尺，把自己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認自己留的确實是鮮血之後僵住了。

……

若不是外頭有聲響，江楚楚能呆一晚上，她把這些奇怪的問題都抛到腦後，磕磕碰碰纏纏撞上去，通過小洞查看外邊的情況。

奇怪，外面什麼都沒有，但她剛才确實是聽到了有人推開了門，也确實是瞟到了一個影子，可現在外面确實什麼都沒有，唯一能證明她剛才看到的不是假象，隻能是門還開着，暗閣的門吱呀吱呀響，上方的樓梯還掉下來了幾本書冊，周圍環境靜的可怕，甚至連一絲雜音也沒有，哪怕是進來的人走一步。

江楚楚再次往前怼了一點，想再看清楚些，是不是自己遺漏了什麼痕迹，這個洞實在太小，死角完全看不到，江楚楚手搭在小洞上，頭又往前湊了點，她稍稍睜大眼睛，望眼欲穿，不夠近，還得往前湊。她幾乎縮成了一團，但這小洞終究是有死角的，再怎麼往前也看不到，江楚楚放棄了，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什麼嘛，有可能是外面的風把門吹……啊……”她本想碎碎抱怨幾句，卻不料一雙眼睛正在望着她，原本隻是随意一瞥，忽然發現小洞處沒光了，隻是輕輕一瞥，隻是随意一瞥，一雙眼睛就出現在了洞口，眨都不帶眨，就這樣，直勾勾，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江楚楚喊的那聲是出于本能，但考慮到不能驚動對方，棺材裡那麼黑，她退回的又是角落，那人不一定會發現自己，所以她努力壓制住了聲音，沒喊出來。

那雙眼睛骨碌轉着眼珠，江楚楚大氣都不敢喘，緊緊捂着自己的嘴巴。這雙眼睛朝她望去，盯着角落。

江楚楚認命般閉上了眼。

慶幸，這雙眼睛沒一會兒便離開了，江楚楚坦然失色，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還處于驚恐之中。

剛才那雙眼睛，好像并不陌生。

——

文玄殿

墨文把一沓卷宗扔在旁處，自己則在翻看一本如他兩根手指那麼厚的書冊。細長白發紅潤的指尖夾着書頁，輕掀翻頁，幾乎沒有丁點聲響。墨文本就乏着困意，支摁着太陽穴的手也微微地松垮下來，狹長的眼尾夾露着打哈欠溢出的眼淚，眼角微微泛紅，呼吸平穩，靜無聲息。

連墨青走到了他身邊也不知

“在查樓司幻？”墨青唧哝。

墨文猛一揮手蓋上書冊，故作鎮定地回答：“嗯，對。”

“對？”墨青湊前唧哝，“長甯名菜食譜？”

墨文：“……”

“我……我看你這幾日不飲我熬的湯，也不吃我做的菜……”

墨青噗笑一聲：“那是我沒空時間，不是嫌棄你做的菜，你做的很好吃，真的。”

墨文輕咳兩聲：“那就行，不過你也要吃點東西才行。”

“嗯，我盡量。”墨青特意提高聲調，“對了，不用查了，樓司幻找到了。”

一處避簾猛然被掀開，陸憐從角落竄了出來：“找到了……長甯名菜食譜，哈……哈？”

墨文：“……”

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