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風刮過
“他媽的……”白殷念怒罵道。
車裡的人悠悠轉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下意識看向自己的雙手,有知覺,能動。
寒宿撐着扶欄坐起,望向面前兩個人,她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要說的太多了,堆積而成,堵住了她的喉嚨。程淵博探出頭,靈亮的眼晴盯着寒宿,寒宿也随之望去,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你們……”寒宿剛開口,程淵博腦子裡立馬浮現800個畫面,問我們江楚楚的去處?我們把江楚楚怎麼樣了?我們是誰!要對江楚楚做什麼!最好不要裝作不知道!
程淵博倒吸一口涼氣,這要是回答的不好會不會被砍頭啊!砍誰也不能砍我的!于是,這個小嘎嘣豆腦子轉了800圈,幾乎和寒宿同時開口。
“你們是異世之人嗎?”
“我就是個傻鳥!什麼也不知道!”
寒宿:?
白殷念:……
小嘎嘣豆:哎?
不愧是你,程淵博。
——
江厭竹被釘在牆上,身後的石牆發生裂縫,他顫抖着,嘴裡不斷吐出粉塵。
“江叙楚,你現在還有機會,最多被流放。”墨文說出了最後一句勸告。墨青則站在一旁,手裡不斷把玩着沾滿血迹的銀針,偶爾擡眼觀察江厭竹的動作。
“帝君大人,我擾亂世間平衡,輕則流放,重則處死。”江厭竹道,“看在我們昔日的交情份上,你最多把我流放,對嗎?”
墨文:“……”
“那如果,我一定要這樣呢?”江厭竹也沒指望墨文回應,自顧自道,“我還有什麼辦法呢?流放之後,我能幹什麼,我什麼都沒了!!墨文我為了這一天我準備了那麼久!等我事成之後你殺了我啊!你殺我我也認命!為什麼一定要是現在!”
墨青的手頓住,擡眼直視江厭竹,江厭竹滿眼血絲瞪回去,他繃緊肌肉,猛地将自己抽離石牆,随即發了狂似的奔來,他擡起狐爪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周圍的走屍又重新活了起來,都朝中間的兩人奔去。
從地上扭曲而站起來的秦引七面目猙獰,已經完全認不得自己是什麼物種了,她全身沾滿妖氣。墨文挑起白刃,縱身躍起,與此同時,墨青在墨文躍起的一刹間揮出銀針,走屍被刺倒在地,卻又反複站起,墨文躍出屍群,單手握住劍柄往上一挑,把白刃甩到空中胡亂飛舞,一腳踹開秦引七,正好接住白刃一劍揮去。
剛抽空擡眼,江厭竹撲了過來,他臉上青筋暴起,不顧一切攻擊墨文,墨文一直拿劍抵擋,時不時殺幾隻走屍。
江厭竹越來越癫狂,越逼越近,墨文幹脆利落一劍刺進他胸膛,他定住了,深紅的血液沿着劍刃滑至劍柄,一滴一滴打在地上,周圍走屍再也沒站起來過,血滴在地上,回音環繞着整個洞穴。
“嗯嗯嗯”江厭竹道。
“什麼?”墨文湊近,想要聽清。
“嗯嗯嗯嗯嗯”
?
墨文又往前湊:“什麼?”
“我說……我想把你耳朵拽下來……”話音未落,江厭竹将狐爪擡起,墨青眼疾手快扯開墨文,狐爪紮進墨文的肩膀,墨文吃痛叫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厭竹徹底失去了理智。
走屍的怨氣堆積而成了“飼料”,一點一點喂進江厭竹的嘴裡,墨文擡手又是一劍,卻不料連碰都沒碰到江厭竹,周圍的怨氣沒地方湧進,就環繞在他身旁。
“呯”一塊兒牌掉到地上,墨青餘光瞥見,“毀天閣”。
……
“毀天閣……”墨青低聲細語道。
江厭竹并不在意這塊牌,他快喪失最後一絲的意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一直在笑,一直在笑。
一雙手從背後環住了江厭竹,帶了點力氣,江厭竹想都沒想一手往後揮,利落抹脖子,緊環住他的手松開了。
江厭竹諷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們以為自己有多厲害?連主見都沒有的人,怎麼會鬥得過……”
“我”字并沒有說出口,眼前,墨文與墨青一前一後站着,表情略微震驚,江厭竹怔住,怔在原地,誰也沒有打破這片沉寂。
兩秒不到的沉寂
江厭竹僵硬回頭,少女躺在地上,嘴裡鮮血狂湧,還在嗚咽什麼。江厭竹跪倒在地,踉踉跄跄爬過去,眼球驟然收縮,他顫顫巍巍伸出手,摟過少女。
“哥……哥……”江楚楚嗚咽。
她手上屍斑明顯,紅潤的面色蒼白下來。江厭竹慌亂去捂江楚楚脖子上那道長深的口子,豆大的淚珠滴落在江楚楚手上。
“哥……為……”
“哥哥在!”江厭竹應道,“楚楚别怕……咱不做鬼了!咱不做鬼了!哥哥會救你!”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