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宋泠看眼對面床鋪沒動的被褥，哼着小調去洗漱。

拉開門，看到堵在門口的一桶水。

宋泠：“？”

肩上搭着毛巾的衛啟榮路過，看她一臉懵，好笑地解釋，“一早賀同學拎來的，你們之前認識嗎？”

宋泠嘴角抽了下，“見過幾面。”

“不用白不用，下面水池子人很多。”衛啟榮點點手腕，示意宋泠自己表，“七點就要集合，别遲到。”

“好！”宋泠認真起來，彎腰要将水桶拎進屋，被衛啟榮攔住，“我來吧。”

他幫忙把水桶放在盆架子旁，轉身回到隔壁，饒有興趣地和鄧教授分享。

“我知道宋老師讓咱們多看着他侄女，隔開那群學生的原因！”

“怎麼？”

“大三的賀文嶽，昨兒晚上把人背回來的，有好幾個人看見，又是送鹽水瓶，又是送藥，今天早上巴巴拎了桶水來。”

鄧教授就聽個樂，“怎麼好好地送藥？”

衛啟榮：“……”

“剛剛見面看人好好的，一會兒我問問。”

等坐一塊兒吃飯，衛啟榮專門挑宋泠身旁的位置坐下。

“昨天太晚就沒問，賀文嶽怎麼想起來給你送藥？身體不舒服可要直接說。”

“沒有不舒服，藥……”

突然，胳膊被碰了下。

宋泠疑惑。

見他笑着，用下巴點了點前方。

宋泠看過去，賀文嶽端着飯盒站在三米外。

宋泠：“……”

衛啟榮八卦道，“好像是來找你的，要不要叫來一起坐。”

宋泠咬着牙瞪賀文嶽一眼。

賀文嶽一頭霧水，他又哪兒招惹到她。

想着反正已經看見，他幹脆直接上前，“鄧教授，嚴教授。”

“有事？”

“我找她。”

“！”宋泠腳趾抓地，還不如剛剛自己過去，“你找我有事？”

“提醒你飯後記得吃藥。”賀文嶽察覺到同桌衆人視線，才意識到有點莽撞，找補道，“宋老師叮囑，讓我們多照看宋同學。”

鄧教授幾人都笑了。

賀文嶽：“？”笑屁！

宋泠：“……”快走吧你！

賀文嶽一頭霧水下離開，宋泠才小聲問衛啟榮笑什麼。

衛啟榮清了清嗓子，“宋老師臨走前專門叮囑，要看着你别和大四班那群同學多接觸。”

宋泠豁然清明，“他剛剛在撒謊！”

“嗯，張嘴就來，你以後可得注意。”

宋泠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對上衛啟榮打趣的眼神，最終選擇低頭悶聲吃飯。

心裡狠狠給賀文嶽記上一筆！

吃到一半，廖藝冰為難地上前來，“宋同志，吃好沒，可能要麻煩你把食堂現狀也記錄下來。”

軍校全體停筷，齊刷刷擡頭。

被一個個大老爺們盯着，廖藝冰隻覺得整個頭皮發麻，背後直冒冷汗。

鄧教授最先放筷，衛啟榮會意，笑着說：“這位同志，一會我們内部還有會議，需要宋泠參加。”

“學校昨天不是借用過會議室？”

“要不你回去查查，昨天會議室被占用，說好今天一早補給我們。”

廖藝冰臉色尴尬。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大佬打架，她就是個夾縫傳話的小蝦米。

衛啟榮清楚，也就沒太為難她。

“我記得，速記員有兩位。”

“是，可另一位是文字……”

“到時間了。”衛啟榮沒再給她機會，看向鄧教授，“要趕快過去，再被别人搶先，咱們可沒地去哭。”

“走吧。”

鄧教授起身，其他人也跟着動起來。

宋泠狐假虎威，跟在屁股後面一塊走了，路上才從衛啟榮那知道，昨晚上預訂的會議室，因為耽誤幾分鐘，被滬鋼先占了。

“說我們又不參加競價，湊什麼熱鬧，我現在就等着會議開始後，滬鋼知道我們手裡都有決定票時的臉色，肯定好看。”

宋泠也好奇，“咱們開會讨論什麼？”

安排的是小會議室，兩邊會議室門窗緊閉，都有人。

衛啟榮走最後關門，“讨論下一個研究方向。”

“？”

這和這次會議，沒關系吧。

衛啟榮很滿意她呆愣的表情，笑道，“傻了吧，咱們主要就是負責售後的，正常會議開始聽聽大家所說，投個票就等設備來，再入廠。”

“誰知道外貿局今年非要全面戒嚴，鄧教授嫌棄耽誤時間，幹脆趁機明确一下今年研究中心的新任務。”

“……”

研究員的世界太陌生，她離遠點。

搬個闆凳坐入口位置，就在主座斜後方，方便縱覽全局。

主座自然是鄧教授的，他一坐下，像是想到什麼，回頭沖她招招手。

“你來，校報頂多給一頁版面，你心裡要有數。”

“還要交外宣部。”宋泠說。

“那和我們就更沒關系，這是内部小會。”

宋泠看大家都沒意見，就不再糾結，不過沒坐鄧教授旁邊，搬着闆凳挪到最後尾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