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濱慶市附近的海底火山有活動迹象,請出海的市民和遊客注意安全。因海底火山的緣故,研究人員發現一艘應朝時期的沉船……”
聽見楚情詞手機裡傳來的新聞報道,在搗鼓聊天界面的陸拾離動作一頓,豎起耳朵靜靜聽了一會兒後,又低下了頭反複點開與吳虞的聊天框。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幾天前,吳虞将吳翠英帶着她回學校并且和學校老師好好溝通了一番關于校園暴力的問題。
吳虞:【我媽說,如果學校不能處理好,那她隻能用她自己的方法了!她要舉着鍋勺過去挨個兒給她們敲醒。】
陸拾離給她回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包,至此,就沒往下聊了。
“如果你想問吳虞酬勞的事,不如直接點。”正在看新聞的楚情詞用餘光瞟了一眼對面坐立不安地陸拾離。
“唉~”陸拾離歎了一口氣,撐着臉頰,看了看認真觀看新聞的人,神情更加恹恹。
加她的怎麼偏偏是吳虞呢?吳虞還在上學讀書呢!她怎麼好意思開口!
心底莫名煩躁讓她總想要弄出點動靜。
就在這時,她看見了一道光從吳虞的對話框裡出現了。
“!!!”陸拾離點開對話框迅速領取了轉賬,數着數字後面的幾個零,雙眼也越來越亮。
“轉過來了?”楚情詞見她這副目不轉睛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玩。
“你怎麼知道?”
“都寫臉上了。”
陸拾離趕緊抹了一把臉讓自己不要笑得那麼放肆,然後忍着心痛,咬牙将剛剛到賬的酬勞三分之二轉給了楚情詞。
剩下的三分之一除了該用的地方,那就是自己一丢丢的零花錢了,聚寶兒也要吃堅果呢!
“你出力最多,加上我……欠你的,這些都歸你!算先還一點兒。”
楚情詞點開屏幕上的轉賬彈框,又将錢退了回去,“就這些啊,還不夠呢,你自己留着吧。”
“???所以我到底需要賠償多少?”
這個問題陸拾離已經問了她很多次,但是她每次都是同樣的回答:還在統計。
今天她勢必問出一個準确答案!
“你很着急?”着急離開我麼?
楚情詞按滅手機,雙臂搭在冰涼的白色吧台上靜靜注視着陸拾離。
午後的陽光被一側的格子窗分割開,錯落在她的雙眼上,光影疏漏,襯得它像是一汪清澈池水下的碧玺。
陸拾離恍惚間好像從中窺見了她這句話裡的深意,幾乎沒有思考就給出了答案:“不是。”
在這裡挺好的,她習慣的很快。
池水因她的回答而泛起一起漣漪,漾起笑意。
笃笃笃——
陸拾離收攏思緒回頭看去,玻璃門被半推開,門口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右手還保持着叩門的姿勢。
她穿着修身的銀灰色毛呢風衣,裡面搭了一件灰藍色的衣物,長長的棕色頭發編成了蠍尾辮。
“不好意思,來晚了一些。”
“來晚了一些?”楚情詞擡眸看過去,興師問罪,“代月,你是幾天前就給我發消息了,說是到了店門前了吧?”
名叫代月的女人先是擡頭看了一眼門上的風鈴,才向着吧台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欸~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兇巴巴的?”
而後直接輕飄飄地一跳雙腿交疊坐在了吧台上,面帶寵溺的向楚情詞湊過身去,一颦一笑風情萬種,“該不會是這麼久沒見,太想我了吧?”
字字句句間帶着暧昧的語氣,加上大膽的動作都喻示着代月與楚情詞之間關系匪淺。
陸拾離低垂着頭,眉頭微皺擺弄着黑屏的手機,作為一名合格的店員她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
但卻支楞着耳朵,畢竟聲音是她們不控制音量,所以她聽見了也不能怪她,絕不是她自己對她們之間的關系感興趣!
楚情詞關注着陸拾離的小動作,冷聲道:“下去。”
代月油鹽不進,伸出手掌依舊用着軟綿綿的語調,“人家好不容易剛出來,就跑去海底替你收拾爛攤子,喏~你看,我掌心裡還留疤了,都是你那狐火灼的!”
陸拾離偷偷瞄了一眼,确實有塊小疤。原來那個時候她也在?
“好好下去說話,不然我要動手了。”楚情詞耐心用盡了。
“好吧。”代月拿捏住分寸,從吧台上跳下來,柔若無骨的右手卻一下輕搭在了陸拾離左肩上,“那我坐哪兒呢?”
陸拾離右眼皮一跳,眼看代月就要在自己腿上坐下了,她連忙抓起手機,矮身往右邊挪開步子像一株順勢倒下、不堪重負的小草,“那你就坐這兒吧。”
可旁邊不都是空座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