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楚情詞按下擴音,将手機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一手輕輕撐着下颚,一手揉捏着桌上的毛絨玩偶。
那是一隻純白色的小狐狸,唯有尖尖耳朵呆有些紅色,它十分乖巧地趴在桌上,一雙狐狸眼向上眼巴巴望着楚情詞。
語音電話接通的瞬間。
陸拾離立馬從松弛狀态進入緊張階段,“那個、我上樓走得太快了,忘了和你商量鶴仙人怎麼安置。”
“嗯,确實是走得太快了。”即使看不見對面人模樣,楚情詞也能想象出她此刻有多緊張。
她一隻手捏着小狐狸的下巴,唇角帶起笑意,漫不經心地來回調整着角度。
陸拾離将沙發上的抱枕拿入懷裡,扭頭看了一眼鶴仙人,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就帶她去别的地方。”
“方便啊,明天帶去椿婆婆那兒吧,正好要過節。”楚情詞盯着小狐狸,兩雙相同的狐狸眼帶着同樣的愉悅。
過節?是了,明天就年三十了。說起來也很久沒去見椿婆婆,明天得好好準備一下才行。
“那謝謝了。”
“這也要謝謝嗎?”
陸拾離盯着手機上的頭像,十分認真的點了一下頭,“要的。”
手機那頭傳來楚情詞一聲輕笑。
本來到這就該挂斷電話了,但陸拾離就是點不下去那個紅色的按鈕。
她以前和其她人打語音電話或者視頻電話從來沒有這樣過。
就是很想再多聽一聽楚情詞的聲音。
“我知道楚大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鶴仙人此刻從宕機狀态重新連上了網,擡頭看向陸拾離道。
陸拾離分給她一個眼神:“嗯?是什麼意思?”
楚情詞擡起桌上小狐狸的下巴,同樣側眸看向桌上的手機,心中疑惑:我說的話?
“楚大人說的她身上有複雜的味道,應該是指……”鶴仙人将雙手用力合掌在一起,肯定道:“她們有深度交流的關系,就是睡……”
陸拾離聽着聽着,瞳孔瞬間地震,連忙左手關上鶴仙人的盒子,右手挂斷了和楚情詞的電話。
那邊的楚情詞看了一眼挂斷的電話,笑着将小狐狸抱起到面前晃了晃,“這種問題,她直接問我就好啦,對不對?”
小狐狸玩偶點了點頭:對的對的!
當裝有鶴仙人的木盒關上以及語音電話的挂斷後,整個屋子就變得十分安靜。
陸拾離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喉嚨滾動的聲音以及跳得過分明顯的心跳聲。
她應該……沒有聽見吧?
第二日,一夜未眠的陸拾離頂着個黑眼圈,大清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今天要去椿婆婆那兒,已經許久沒有去了,她打算今天去買點土豆做些吃的。
陸拾離偷偷摸摸地溜出門,輕手輕腳地走下樓梯,貼着樓梯向吧台看了兩三眼,确認楚情詞不在後,她終于松了一口氣,光明正大地出了酒館。
昨天晚上那件事太尴尬了,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楚情詞。
大年三十這天的商場很熱鬧,走到哪都在放喜氣洋洋的歌,聽得人不自覺的喜笑顔開。
“小陸,冰糖葫蘆!”
陸拾離跟着商場背景音樂哼着歌,正認認真真地挑選土豆,蹲在她肩頭的聚寶兒忽然指着某處大喊起來了。
她擡頭看去,一堆一堆的山楂像是小巧玲珑的紅燈籠。不過愛吃冰糖葫蘆的是她,不是聚寶兒。
“要不……這回,我們做冰糖葫蘆?”陸拾離看了看手裡黃黃的土豆,實在很難不受那些山楂的誘惑。
冰糖葫蘆不比得飯菜,裹上糖漿就好了,是除土豆,她掌握的唯一熟練的吃食。
“好!但是聚寶兒的冰糖葫蘆外面可以裹上一點堅果嗎?”
“當然可以!”陸拾離一揮手,現在她今非昔比,有些錢兒了!
區區堅果,不足挂齒。
當陸拾離扛着一袋山楂和糖回到此處有妖時,店内空空的沒見着一隻妖影。
不過酒館内所有桌上的鮮花已經換過一輪,這是楚情詞每天必做的事。
陸拾離伸手沾了沾花瓣上的露水在手上抹開,心想,看來她應該是有事出去了。
“聚寶兒,把東西搬回房間,咱們到房間裡做糖葫蘆。”
正好給楚情詞一個小小驚喜。
她可沒忘記,第一次帶楚情詞去買土豆時,她臉上那一言難盡的表情!
陸拾離回到房間裡将屋門反鎖,把散亂的頭發綁起,撈起窗簾,推開窗戶,将陽光與風一同擁入懷中。
她要大幹一場了。
做冰糖葫蘆并不複雜,果子原本選大金星最為合适,但她最後還是遵從心聲,挑了比較甜的甜紅子。重點是糖要熬好。陸拾離這回做得比以往哪一次都要認真。
眼看着筷子蘸糖入水後迅速凝固變脆,她眼睛一亮,成了,一次就成了!
“聚寶兒,你看,這回一次就成功了!”陸拾離抱起聚寶兒,舉着筷子放到她眼前,開心的跳了跳,“我們這次很幸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