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你真棒!”原本也很激動的聚寶兒誇了她一句後,慢慢安靜下來,雙眼迷茫,“可是,我也可以是幸運的嗎?”
它明明是倒黴的代名詞。
“當然。”陸拾離揉了揉它的頭,将它放下,眼帶笑意道:“沒準就從新的一年開始。”
“嗯嗯!”聚寶兒精神一振,蹦蹦跳跳地去将靠在窗邊,用來晾冰糖葫蘆的桌子收拾好。
陸拾離買的山楂不多,因為她有考慮到其餘妖怪,山楂和冰糖都沒什麼調料,妖怪的接受度會比較高,不過她不确定她們是否會喜歡。
大概到下午兩三點時,她和聚寶兒将所有制作好的冰糖葫蘆用油紙打包好,就先一步帶着鶴仙人去找椿婆婆了。
下午的陽光很好,不知是不是錯覺,陸拾離感覺這去的路上,入眼的色彩都變得鮮豔了,花團錦簇、莺歌燕舞的。
椿婆婆那間木屋前有好多妖怪,正打打掃着這間不大不小的屋子,在屋前擺起了好幾張木桌,桌上堆放着各類水果吃食,清香撲鼻,還攜着清冽的酒香。
她們有些化做了人形,有些還冒着耳朵或者是尾巴呈現半妖狀态,有些則完完全全還是妖怪的樣子。
“椿婆婆!我們一定要這樣擦地闆嗎?不可以直接用妖力嗎?”
光宜正賣力用拖把來來回回擦地,霏妖小潛則在一旁灑水。
椿婆婆坐在搖椅上慢慢晃着,閉目道:“那可不行啊,年三十是個十分重要的日子,凡事講個心誠則靈。”
“椿婆婆,我來啦。”陸拾離喊了一聲,走入那一片綠蔭之下。
“哦,大忙人是終于記起我這個老婆子了?”躺在搖椅上的椿婆婆先是扭頭看了她一眼,才緩緩直起了身?
“是我這段時間太忙了,不好意思啊椿婆婆。”陸拾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立即讨饒獻寶,“這回我給你做了新的好吃的!”
“糖葫蘆?”椿婆婆看着陸拾離右手遞過來的東西擡了擡眉,故作高冷,“這可算不上什麼新的好吃的,常見的很。”
陸拾離搖了搖頭,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椿婆婆,你想想我一個做什麼除了土豆都會糊的人,居然能完好無損的做出冰糖葫蘆,這樣糖葫蘆是不是很新?!”
椿婆婆笑着點了點頭,目光和藹地看着她,很給面子附和着她:“有道理,我先嘗嘗。”
光宜下巴杵着拖,舉手報告:“欸,陸拾離你可不能區别對待啊,我也要一根!”
“小陸大人!我也要!”
“想吃的來拿。”陸拾離笑着招呼道。
最後一堆糖葫蘆,就剩下了兩支,她私心想要留着,與楚情詞一起吃。
陸拾離有備而來,心裡裝着事,所以覺得這一下午時間過得特别漫長。
直到入了夜,屋前燃起了篝火,妖怪們圍着跳動的火焰又唱又跳。
陸拾離坐在火堆旁,等來等去怎麼都不見楚情詞的身影,慢慢變得焦急。
“喝酒嗎?”光宜拍了拍陸拾離的肩膀,将一小瓶酒遞到她面前,“楚老闆親自釀的,這機會難得。”
陸拾離心事重重地搖了搖頭:“不了。”她不太會喝。
“沒給她發消息或者打電話嗎?”
“沒。”
陸拾離想,其實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萬一楚情詞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她說過今天要一起過節的,還沒過淩晨呢。
光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将酒瓶擱她腳邊的青草地上,走遠的聲音飄來:“放心吧,楚老闆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淺粉色的酒裝在磨砂的玻璃瓶裡,像是清晨藏在薄霧裡的桃花。瓶身周圍的草地上還長了一兩朵白色的小花,襯得它變得可口起來。
陸拾離心念一動,将酒瓶子提起來抿了一口,味道似乎不錯?
于是一口、兩口,等她反應過來時,一瓶酒已經下了肚。
壞了!
陸拾離搖了搖已經開始發懵的腦子,舉着瓶子看向火堆,居然看見瓶子和火焰一同跳起舞來了。
跳動的火焰後還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眨了眨眼,那人就已經走到面前了。
“怎麼回事?一個人喝這麼多酒?”楚情詞在陸拾離面前慢慢蹲下,将她手裡的酒瓶拿開,與她面對面。
葳蕤的火光落在她銀色的外套上,襯托得她像一顆閃耀的星辰。
陸拾離這會腦子有點遲鈍,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立即拿出等了一天的糖葫蘆遞給楚情詞,“呐,給你的,我今天剛做的。”
楚情詞還沒接,後面冒出來的姝顔先一步接過。
“咦,我就說光宜她們的糖葫蘆哪來的,原來是你做的呀,我不會沒有吧?今天我可是和楚老闆早早出去幹活了,一天下來差點累趴下了。”
“那這根給你了。”陸拾離覺得姝顔幫楚情詞幹了一天活,确實需要犒勞一下,大方将糖葫蘆讓出去之後,“我這還有一根!”
拿起糖葫蘆正準備走的姝顔臉色一僵,咬着牙在心底憤憤道:有兩根為什麼不一起拿出來?這下要再用什麼理由将這根糖葫蘆順走?!
别的東西她不清楚,不過她知道楚情詞是不愛吃糖葫蘆的,所以她才會這樣橫插一腳。
楚情詞朝姝顔揮了揮手,示意她先走,然後坐在了陸拾離身側,垂眸看着她手中亮晶晶的糖葫蘆。
時間好像回到數千年前,她的牙齒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發酸了。
“很久以前有一個人,給我吃了一顆很酸很酸的山楂。”楚情詞目光溫柔的落在陸拾離身上,慢慢開口,“當時酸的我牙齒都軟了。”
陸拾離皺起眉保證:“那這人太壞了!我這個絕對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