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壞了嗎?”楚情詞反問。
“對啊。”陸拾離十分肯定地點頭,“酸的山楂,那不是故意耍人嗎?”
在她看來,這人真是壞的很!壞的很!
楚情詞看着自己說自己壞話的人笑了起來。
她沒告訴陸拾離,是她先張口總是去咬她,才會一口咬在那人藏在掌心裡的山楂。
其實她也不是讨厭山楂,隻是每次看見它都會想起她。
陸拾離見楚情詞不說話隻是看着自己,原本就有些蒙的腦子就更不轉了。
“我這個是……真的不酸,你不信我吃一顆給你看看。”說着,她就當着楚情詞的面咬下了一顆。
“嗯,我信。”楚情詞擡眼看了看天上的星辰,快到淩晨了。
“你還記不記得上回我和你說過,要送你一隻獨一無二的玩偶?”
陸拾離雙眼慢慢睜大,裡面裝滿了期待,眼巴巴看着她,“記得!”
她當然會記得,但是她沒想到,楚情詞會在今天提起。
楚情詞空蕩蕩的雙手在身後一晃,再伸出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一隻白毛的小狐狸玩偶。
“好漂亮!”
“給你。”
陸拾離迫不及待地就要伸手去抱楚情詞遞過來的小狐狸,但手上還有一支咬了一口的糖葫蘆。
她左看右看沒地放,慌亂中隻好一口叼住下方的竹簽,扯了濕紙巾将手上的糖擦幹淨後才将小狐狸接過來。
好軟,就像一隻有血有肉的活物一般。
陸拾離将小狐狸放在雙腿上,修長的手指穿過銀色柔軟的白毛,輕輕捏了捏,小狐狸微微擡頭着頭,就像一直望着自己,乖巧的不行。
隻是這雙眼睛……好像有點像楚情詞?她伸出左手落在小狐狸的眼睛上。
明明陸拾離摸的是玩偶的雙眼,楚情詞的眼睛卻不可抑制地跟着輕顫起來,垂落在腿上的手,克制地蜷縮着,晦暗的目光落在身邊之人泛着光澤的嘴唇上。
它似乎比旁邊裹了一層糖的山楂更值得品味。
陸拾離想要擡頭看看楚情詞的雙眼與小狐狸對比一下。
擡頭的瞬間,她看見一片陰影壓了過來,瑰麗的面容擋住了銀色的月光。
楚情詞的左手穿過陸拾離的發絲按在她腦後,右手輕輕壓着她的肩膀,一口咬在了挨着陸拾離唇角的山楂上。
陸拾離瞳孔微微縮放,清楚的感受到楚情詞的嘴角與自己的相碰。
她驟然一下抓緊手下的小狐狸,大腦在一瞬間發懵後回過神,眼神微微上擡,目光與楚情詞垂落的視線糾纏在一起。
遙遠的鐘聲傳來,藏匿在枝葉中的螢火騰空而起,與月光和篝火在她眼底化作流轉的光影。
咔嚓——一聲脆響。
楚情詞帶着咬下的小半塊戰利品坐回原位,勾起碎發挽在發燙的耳尖上,長長的睫羽掩蓋住眼底的欲望,“确實很甜。”
想索取更多,但嘴角相碰對于現在來說,已經是最大的越界。
陸拾離感覺剛剛喝下的酒像是在體内燃了起來,耗光了她胸腔裡的氧氣,她微微張嘴,被她咬斷的竹簽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她連忙低下頭,看着那串糖葫蘆最後一顆山楂上的牙印,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嘴角,勾起零星的碎糖帶回口中。
确實,很甜。
但是,這樣過分親密的舉動,是第二回了。
陸拾離擡眼看向始作俑者,本就因為喝酒而有些紅的臉更紅了,眼底有些泛潮,啞着嗓子道:“事不過三。”
第三回她可就要……可就要回敬過去了!
楚情詞愉悅地眯起狐狸眼帶着得逞的笑意,拿出一封紅包在她面前晃了晃,“這裡有幾個紅包?”
她歪着頭回答:“兩個?!”說完,她就伸手去抓紅包,抓到手中後就開始傻笑。
“果然是喝醉。”楚情詞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要不要躺會?”
陸拾離暈乎乎的腦袋沒能抵抗住引誘,跟着對方收回去的手躺在了她腿上。
“逢年過節的,人族就喜歡放鞭炮煙花,外面都是硫磺、硝煙味,妖族不喜歡,一些膽子小的妖也容易受驚生事,所以今天我出去巡視了一圈,回來晚了。”
楚情詞揉捏着陸拾離的發絲,向她解釋今天為什麼她來得這麼晚。
當然其中還有一件事沒告訴她,就是今天她與姝顔去了那日死去捉妖師家的附近,灑落了解藥,希望那些普通人也能過個好年。
“嗯。”陸拾離輕輕應了一聲。
晚風吹得輕柔,伴着蟲鳴,楚情詞柔軟的嗓音聽得她迷迷瞪瞪的。
“妖怪們用螢火、熒光小菇、夜皇後之類的來代替跨年的煙花爆竹。”楚情詞看着不遠處圍繞篝火起舞的妖怪們,聚寶兒手裡舉着一束花,蹦蹦跳跳的開心不已。
“妖怪們也在努力的适應人類的習俗。”
她收回目光,看向躺在腿上的人,認真說道:“新年快樂,陸拾離。”
陸拾離抱緊了懷中玩偶,在意識快要沉睡時,回道:“新年快樂,楚情詞。”
今年她終于不是一個人了。
等陸拾離熟睡後,楚情詞伸手遮住她緊閉的雙眼,施下法術确保在回去的路上不會打擾她休息,才起身将她橫抱起。
“椿婆婆,我和阿離就先回去了,鶴仙人就拜托你照顧了。”
“她交給我了你放心。”椿婆婆在妖群之中朝楚情詞揚了揚手,“祝你們倆今晚……過得愉快?”
而後她反手薅住了跑向陸拾離的聚寶兒,“你今晚就就在這兒陪着我這個老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