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載着幾人回到了此處有妖。
“店裡隻有兩間屋子,所以可能得将你的空出來暫且給徐青餘休息了。”
楚情詞一進店,就将營業的牌子翻轉過去,而後把聚寶兒放到了門邊它的小窩裡,讓五彩照看着。
“那是當然。”陸拾離對此沒有意見,畢竟整個店都是楚情詞的,她總不能要求讓老闆騰屋子。
她往裡走了兩步,給青黛帶路,“你快跟我來。”
青黛背着徐青餘從楚情詞身前路過,看了她一眼,緊跟着陸拾離上了樓。
陸拾離一進屋,先跑到床邊,将上面的小狐狸抱到了一旁沙發上,“你先把她放床上。”然後立即去翻箱倒櫃找資料,看看有什麼記載可以暫時應付一下疫毒。
“咳…咳咳……”
青黛輕手輕腳地剛将徐青餘平放在床,徐青餘咳嗽了兩聲,慢慢睜開了眼。
她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抓着青黛的手問:“你是誰?”
青黛整理被子的動作一頓,眼睛直直看着徐青餘卻默不作聲。
嗯?疫毒還有讓人失憶的作用?陸拾離捧着書滿臉疑問的看過去,又覺得這場景不像,她走過去試探性地喊了她一聲:“徐青餘?”
徐青餘有氣無力地瞥了她一眼,又繼續對青黛道:“傀靈是無法反抗捉妖師的命令的,這一段時間我就覺得你很不對勁。”
先是自作主張抓了鶴仙人,又去捉狼妖,還與她大打出手,樁樁件件都在違抗她的指令。
青黛雙手攥緊了被角,依舊沉默不語。
她的話不無道理。陸拾離看向青黛,暗暗戒備着。如果傀靈有了反抗捉妖師的念頭……要麼是傀靈生出靈智,要麼是有什麼占據了傀靈身軀。
一時間屋内安靜得隻剩下徐青餘沉重的呼吸聲。
“那你讨厭這樣的我嗎?”青黛忽然問。
讨厭嗎?徐青餘扪心自問,雖然現在的青黛不太聽話,但是卻沒實在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甚至目前做的出格都是為了自己。
屋内略重的呼吸聲一滞,徐青餘憋了半天躺在床上把頭扭到了一旁,神情恹恹道:“算了,我不管你是誰,隻要你不做什麼惡事,我可以斷開契約,将這具傀靈給你。”
反正,她也是将死之人了,這也算是在死之前留下一點有意義的事吧?一路走來,青黛陪了她很久了……
陸拾離怎麼會沒聽出徐青餘那語氣中那平淡的絕望之意,她将手上的書一合正要開口安慰一下她,誰知道青黛忽然就動手抓着徐青餘身前的衣領把她拽了起來。
“你……”陸拾離往床邊挪了兩步,欲言又止,她感覺青黛要是手上用力颠兩下,半死不活的徐青餘都要直接咽氣了。
“你覺得你這樣做很了不起嗎?最讨厭你們這樣自以為是的正義之士!一味去殉你的道?”青黛怒道,“我就是傀靈!沒了契約,我想殺誰便殺誰。”
“咳咳咳……”徐青餘一陣劇烈地咳嗽,病态蒼白的臉上因體内氣血翻湧而變得有些潮紅,整個人看上去羸弱無比,但嘴硬:“你敢……”
陸拾離上前一把按住青黛的手,急切道:“你先放下她!”
青黛垂下眼,掩蓋住裡面的複雜情緒,終究還是克制地放輕手上力道,将徐青餘慢慢放下。
“怎麼不再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你就可以直接送走她了,也好過你将她氣得這半死不活的。”楚情詞從門外走進來,身後跟着一群妖。
陸拾離扭頭看過去,“咦?椿婆婆、小潛?你們怎麼來了。”
“一個中了疫毒的捉妖師出現在我們的地盤,當然得過來看看。”椿婆婆慢慢走到床邊。
小潛蹦蹦跳跳地跟在椿婆婆身側,眨了眨眼道:“我聽說這裡需要我幫忙。”
楚情詞解釋道:“她中毒太深,想救她,隻能劍走偏鋒看看能不能有效。”
“麻煩小陸大人解開一下她身上的法咒吧,好讓我探查一下她的情況。”
椿婆婆掃了一眼床上年輕的捉妖師,她身上有陸拾離施下的法咒,這讓她的妖力根本無法進入徐青餘體内。
“好。”陸拾離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立即擡手解開了束縛在徐青餘身上的法咒。
緊接着,椿婆婆神情嚴肅地伸手一揮,碧綠的熒光從她手上飄出,徐青餘身上肉眼可見地生長出無數綠枝藤蔓,将她整個人慢慢裹住,從外面看上去就像埃及法老的棺椁。
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原本綠意盎然的枝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
徐青餘虛弱的聲音裡透入幾分緊張,透過藤蔓之間的縫隙看向椿婆婆:“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