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了。”楚情詞坐回原位,将藥膏蓋好遞給陸拾離,“暫時不要碰水。”
陸拾離拿過藥膏,扭頭看向一旁的落地窗,窗前玻璃杯裡的酒已經見了底,窗外的熒光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她們好像走了。”她回過頭對着楚情詞說:“我去休息了,你、你也早點睡吧。”
楚情詞點點頭:“好,晚安。”
陸拾離:“晚安。”
楚情詞目送陸拾離往房間走去的背影,蜷縮起放在腿上的雙手,腦海裡回響起赝品說過的那句話——你願意為我自斬九尾嗎?
或許是因為那赝品與陸拾離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讓她很難不去在意那些話。
楚情詞剛剛本可以通過共感去驗證那些是真是假,但她還是放棄了,她覺得這不該用在她所愛之人身上。
她不信她會看錯人,就算是錯,她也心甘情願認了。
陸拾離回到屋裡,手裡抓着門把手盯着門看了很久,仿佛可以目光可以穿過門看見客廳中那個人的身影一樣。
“呼——”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等體溫恢複正常,思緒重新冷靜後,她慢慢走到自己的包前取出了一個鎏金香爐和一支疊雲香。
“剛剛那個方向是在……”陸拾離拿着東西站在屋子正中央三百六度轉了一圈,确認了之前在客廳裡楚情詞敬酒的方位,那兒恰好也有一片窗戶。
她将香爐放在窗台上擺好,手持疊雲香點燃懸在眉心正對窗外,閉上雙眼,為她們誦了一段度亡經。
也不知道對她們來說有沒有用。
“我沒有别的可以送你了們,隻有這個,希望你們别嫌棄。”
陸拾離将香插好,起身站定,目光平靜的看着窗外夜色,窗外微風吹起她的發絲,如同她們給予地回應。
她微微一笑,雙手交疊在頭頂上翻,朝窗外伸了個懶腰,“好了,該睡覺了,晚安。”說完,踩着拖鞋走到床邊,抱着小狐狸滾進了被窩裡。
隻是這一覺,她睡得不算安穩,因為她夢見了楚情詞,夢見昨天晚上客廳裡,她們在那暧昧的氛圍下接了吻。
陸拾離睜開眼後,抱着小狐狸足足在床上雙眼放空呆滞了整整半個小時,感受着心底濕漉漉的悸動。
回過神後她抓着手機整個人都鑽進被窩裡,然後在網上搜索——夢見和一個不讨厭的人接吻是什麼意思?
答:這可能代表你對她的喜歡已經到了難以掩飾的地步。
五花八門的回答加在一起總結出來隻有兩個字——喜歡。
陸拾離對此并不意外:所以自己是對楚情詞動心了。
可楚情詞呢?她說不讨厭自己是捉妖師,但也沒說喜歡啊!萬一、萬一她喜歡的是小狐狸呢?!陸拾離無意識滑動着搜索頁面,一時間變得有些惆怅。
忽然這時手機屏幕上跳出了一個語音電話彈框,陸拾離吓得一下退出了搜索頁面,略帶幾分心虛。在看清來電人是張毓卿後,她暗暗舒了一口氣,接起電話:“喂?張院長?”
電話那頭立即傳來鐘語燦活潑的聲音:“聽你這聲音,都幾點啦?還不起床?我們來串門了!就在店外,看你們還沒開門。”
“店外?!”陸拾離猛得一下坐起來,“等下等下,你們先别靠近過來。”
電話另一頭,鐘語燦抱着張毓卿的手,滿頭問号看着她手上被挂斷的電話問:“别靠近是幾個意思?”
張毓卿搖搖頭,她也不太明白,但還是拉着鐘語燦往後退幾步遠離了小店。
很快,陸拾離的聲音再度出現,不過不是在她們面前的玻璃門,而是頭頂。
陸拾離趴在三樓天台向下看去:“鐘語燦!張院長我在這兒!你們别靠過來。”
“怎麼了?發什麼事了麼!?”鐘語燦擡頭起問,看見陸拾離趴在天台眉頭皺得老高,“說了,不要靠在這種邊緣的地方!”
“店裡是發生了一些事,對普通人不太友好,所以你們别靠近過來。”陸拾離說着直起身沒再趴在天台邊緣。
“這樣……”鐘語燦看見上面的人退後了一些才放下心,将帶來的禮物放在地上,又拽着張毓卿往後退了退,才重新擡頭關心道:“那你和楚老闆沒事吧?”
“沒事。”
陸拾離話音剛落,就被樓頂的冷風凍得打了個寒顫,店裡太溫暖了,讓她都忘了店外才剛剛立春。
“真沒事?”雖然陸拾離在三樓離她有點遠,可鐘語燦又不是什麼普通人,能輕而易舉的看清天台上人的臉色不太好。
“确實沒事。”
楚情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拾離還沒回過頭,身上就先裹上了一塊銀灰色的小毯子,小毯子上沾滿了清冽的酒香。
“你醒了?不冷嗎?”陸拾離捏緊了小毯子擡眼看向同樣短袖短褲的人。
楚情詞伸手替她整了整小毯子,然後打趣她:“不冷啊,你忘了我的真身是什麼?還是說你要在這樣的情況,和我裹一張小毯子?”
陸拾離其實有些意動,但樓下還有兩個人呢!于是轉過身又朝下喊:“鐘語燦!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些禮物!”說着将右手的袋子提起神神秘秘地晃了晃。
“怪不得睡這麼晚才起。”鐘語燦瞥了眼陸拾離身後出現的人嘀咕一聲,然後對張毓卿說:“我去看看她給我準備了什麼,很快就回來。”
“好。”張毓卿目光跟随鐘語燦飄向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