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擦了擦嘴邊的血,艱難道:“還沒死。”
“敢在我們面前行兇,你這狼妖膽子夠大!”關弦眯起眼,彎腰伸手想要去抓地上起不來身的狼妖。
星慕不知道這兩個厲害的捉妖師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她絕不能留在這裡。她暗中蓄力,朝着過來的關弦就是一抓,但落空了,她不糾結,轉身就向陽台窗口跑!
“傷人了就想跑?!”
關弦抽出腰間巴掌長的銀棍,朝着星慕一甩,如同魚線一般的銀色絲線緊緊纏繞在了她身上,用力一扯。
“啊!”
星慕痛呼一聲,隻覺得身上像是有針在紮一般疼痛難忍,頓時就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腳踩空往地上倒去。
她閉上眼,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道熟悉的黑影閃了進來,輕而易舉地斬斷了銀絲,一手摟住她的将她帶起。
“族長?”星慕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哼,還有臉喊我?”雎爾看着星慕的樣子,雙眼就差點噴出火來!她伸手捏住她的兩頰,“你膽子是真肥了!不知天高地厚!”
“不是嘟……族、嗚……”星慕雖然心虛,但是仍然試圖狡辯,可說着說着她發現有點不對勁。
自己怎麼好端端變成狼身了!還是一隻小狼崽,隻能被雎爾抱在懷裡,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雎爾捏了捏星慕的後頸,擡頭看向走廊另一端的三人,還好她來得及時,沒讓這小崽子釀成大禍!
“雎爾。”喻言認得眼前人。
“不好意思,剛找回來的小狼崽,還沒教會她規矩就被她偷跑出來了,我給三位道個歉,我一定回去對她嚴加管教!”雎爾抱着星慕向三人賠了個禮。
“妖管局的規矩你應該是知道的,她傷了人,就得和我們回妖管局一趟。”
喻言并不打算放過雎爾。在她看來,犯了錯就該罰,無論大小,不然律法就會失去它應有的威嚴。
話雖如此,可雎爾不想讓她們帶走星慕,以她現在的狀态去妖管局,恐怕情況隻會越來越糟。
“抱歉。”雎爾抱着星慕轉身準備離去。
“雎爾,你這是知法犯法!”關弦指尖捏起符咒朝雎爾攻去!
雎爾迅速回頭擋住關弦的一擊。她與關弦、喻言不是沒有交過手,正是因此,雙方都知道對手的招式如何,打起來一時間難分勝負。
她一掌擊退兩人,眼中泛起幽綠的光芒,直直看向離自己最近的關弦。
對上這雙眼的關弦隻覺得耳邊響起一聲長長的狼嚎,緊接着意識便陷入了混沌之中。
“關弦快閉眼!”喻言伸手去拽身前的關弦,而她反身過來就是一拳,她隻好被迫接下這一擊,連連往後撤了幾步。
雎爾隻是短暫用精神控制了一下關弦讓她拖住喻言,并不會傷她性命。
正當她抱着星慕打算撤退之時,數道金燦燦符箓穿過漆黑的夜雨,擊碎玻璃窗射了過來。
它們的目标可不隻是雎爾,走廊上的所有人都是!
“趴下!”喻言出聲提醒着一旁的阿萊,又掐住關弦攻來的手,強行按下她的頭一同彎下腰躲過這一擊。
雎爾帶着星慕輕松躲過這一擊,撲空的符箓徑直紮入的牆中。
她扭頭看向牆面上還在燃燒的符咒,瞳孔一縮,朝着喻言那邊喊了一聲:“爆破符!快走!”
喻言沒有去認真辨别雎爾這話的真假,對于她,她還是願意相信的。于是立即做出反應,右手拽過阿萊,左手揪着關弦,從窗台上一躍而下!
幾人剛剛跳出窗戶,二樓樓道裡轟的一聲巨響!張狂的火舌吞噬了樓道中的一切,密集的夜雨也未能将它及時壓制住。
雎爾甩了甩頭,将爆炸震出來的碎石甩開,看清夜雨裡逐漸圍過來的人,她給喻言留了句忠告:“你好自為之!”随後便帶着星慕往另一邊跑去。
喻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擁有夜視鏡功能的眼鏡能清晰的看見隐匿在夜色中的敵人。她初步估算大概有六人,其中有兩人脫離隊伍雎爾逃離的方向跑去。
“看來,不止我一人要好自為之。”
到底是哪些人不長眼連妖管局的事都敢管了?她這樣想着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喘息的阿萊。而後回身接住關弦揮來的拳頭,反手一擊給她劈暈了過去。
“真是,平時喊你多念清心咒了!”喻言罵了一聲将關弦背起,對着阿萊說:“還能走嗎?上車!”
另一邊,雎爾已經開始後悔剛剛對喻言說的話了,身後跟上來了兩片狗皮膏藥,怎麼甩也甩不掉。
雖然她可以夜視,山路對她來說也并不難走,可天氣過于惡劣,雨勢沒有絲毫減小的趨勢。
而身後那兩名捉妖師,不知道哪來那麼多高階、破壞力極強的符咒,不要錢似的砸過來,并且作為捉妖師,連最基本不可過度破壞環境的準則都忘記了!
飛射而來的符咒打落在崎岖的山路上,轟隆轟隆的震得地面一顫一顫。
星慕從雎爾懷裡擠出頭來,大雨打得她有些難以睜開眼睛,可她依舊可以模糊的看見,那些像是流星一般落來得符咒。
每一道上面都蘊藏着無限殺機,此刻她才終于明白,陸拾離和楚情詞之前所說的那番話并沒有騙她。
感受到懷裡的狼崽正瑟瑟發抖,雎爾伸手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背,嘴上卻不饒她:“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嗷嗚——”星慕忽然躁動起來,伸出爪子扒拉着雎爾的肩膀。
雎爾刹住腳步,回身擡頭看去,幽綠的瞳孔裡倒映着漫天的符咒,光靠身法,是避無可避了!
她擡手結印,鑄就結界。
可仍就有一道燃燒的木符穿過結界,像是一根長矛,直直紮入了她的右肩中,巨大的沖擊力将她一同按倒在地!
刹那間,凄厲的狼嚎沖破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