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離!小心左邊!”霍安聿在飛快的鑽進草叢,奮力跟上前面人的步伐,手中甩出一道符箓。
陸拾離收到提醒,矮下身往右邊一躲,一隻狂暴的豹妖隐秘的角落裡竄出來,好在她躲得快。
符箓斬碎枝繁葉茂的草叢,徑直打在了豹妖頭上,令它一下失去了方向,堪堪與她擦身而過撲在了另一顆樹上,甩了甩頭,沖着它張開染了血的大口示威。
叢林裡傳來簌簌響動。
青黛一躍而出,取出身上的銀棍一甩,鎖鍊緊緊纏上了豹妖的脖子,而後她手一用力,便将它拽了下來,與它僵持住。
陸拾離迅速拔出了腰間的銀槍對準豹妖的脖子發射了一支妖管局特制的鎮定劑。
沒一會兒,豹妖便失去了掙紮的力氣,倒在地上,眼中的兇光逐漸弱了下去。
陸拾離保持着握槍的姿勢,不停喘息着,目光落在豹妖身上那一塊塊紫黑色的斑上。
青黛走到不再掙紮的豹妖身側,伸手按在它的脖子上探了探,而後擡頭面向陸拾離閉着眼搖了搖頭。
活不成了……
陸拾離目光因青黛這個動作而變得愈發深沉,握槍的手也微微顫抖着。
最近這段時間,她除了在玉華山抓緊時間修煉和修補七情塔,就是跟着霍安聿帶人一起進行日常捉妖任務。
隻是要抓的不僅僅隻有妖,還有人。被大疫所影響的妖與人越來越多,她們為了活命,不得不去獵殺其她人。
“先收起來吧。”霍安聿走過來,一手按在陸拾離的槍上,将它輕輕按了下去。“來人,把這豹妖屍體帶回去,對整個山頭進行消毒!”
陸拾離重重呼出一口氣,将飄出去的思緒拉回,把裝備收拾好,拉開了沖鋒衣的鍊子,擡頭向樹葉縫隙裡露下來的陽光,好讓自己放松一下呼吸。
“今晚去楊家具體安排是什麼?”她問。
霍安聿跟在她身旁,看着她自從上了玉華山後就消瘦了一圈的身形,眼底有些不忍。
“重點在于排查楊家大小姐身邊的情況。你到時候跟在我身邊就好,今晚能去宴會的人都很難纏,我想你應該會不太适應。”
陸拾離聽後一笑,“宴會?該不會還要穿什麼高定禮服去吧?我可穿不來。”
“當然不是,那個又不方便動手,咱們這戰術服就是一等一的高定好麼?樣式好看,質量還好!”霍安聿掃了一眼幾人的衣服撇了撇嘴道。“那裡可不會隻有我們這樣。”
她們這衣服,一般人想穿還穿不了呢。
“好。那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準備準備了。”
陸拾離低下頭來時,樹影婆娑間,她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頃刻就僵住了動作,怕是自己眼花,目光一瞬不瞬看着那邊。
風吹得樹枝搖晃起伏不定,像是波浪,一起一落間,她看見楚情詞正坐在不遠處的樹枝上,向這邊望來。
“楚小姐又來了。”青黛瞥向陸拾離,像是在提醒她。
陸拾離朝那個方向擡了擡腳,卻沒動,反而轉過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回去吧。”
她說着,還是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她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楚情詞,氣氛也有點莫名其妙,但她倆之間說到底也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她還是給楚情詞發去消息關于豹妖的:【我們盡力了,抱歉】
坐在樹上的楚情詞拿出手機,給她回去消息:【我知道,不用自責。】
連着發去第二條消息:【怎麼不過來?】她剛剛看陸拾離明明是想過來的。
那邊正走着的陸拾離看見這條消息,抿嘴頓住腳步又回頭看了看。
楚情詞就看着她那編輯又取消又編輯的顯示,不由得輕笑一聲。
好不容易消息終于發過來了:【還有急事,所以得先走了。】
她又收斂起笑意看着遠處那幾個背影逐漸消失在樹影之中。
就說妖管局不會養人,陸拾離清減了很多。
天際傳來一聲聲急切的鳥鳴,楚情詞剛剛擡起頭,一道黑影就直直摔落了下來,她連忙伸出手将它接住。
五彩一身黑羽被傷得七零八落,刻了符文的短箭完全穿透了它的左翅,鮮血正不斷從那兒流出。
“姝顔出事了?”
楚情詞的臉一瞬間冷了下來,擡手握住那支箭,火光驟起,将它頃刻間吞噬,而後又立即為五彩治療傷口。
那日姝顔過來便是告知她,大疫的蹤迹已經找到了,不過還不确定是否在那人身上,于是冒險潛入了楊家。
但楚情詞不放心它,就讓五彩前去接應。
“大疫操控楊思有将姝顔捉住了,它讓我帶話給您,今晚黑樓頂上等您,您若不去,它就将姝顔殺了。”
五彩氣喘籲籲地說完,看着楚情詞的眼裡浮現一片掙紮之色。
姝顔算是它的老友,它不願眼睜睜看着她死,可這也明顯是個為楚情詞而設立的陷阱。
它最後還是道:“王,你不能去。”
楚情詞面若寒霜,一言不發地替五彩處理着傷口,任由它不斷勸阻,不知在想着什麼,而後攜着它消失在林中。
傍晚六點,陸拾離跟着霍安聿一行人到了楊家主宅。除了她與青黛随霍安聿進去,剩下的幾人守在了外頭。
三人剛剛走上樓梯到到門口,有兩名穿着同樣戰術服的女子走上前來。
讓陸拾離沒想到的是霍安聿先開的口:“喻姐。”
這人是什麼身份?霍安聿這級别夠大了吧?她想。